置於光下的時候,可以瞧見紅玉都內部有著光暈一樣的東西,那輪光暈一直變化著,不知有何作用。
緒以灼從青目雲猊背上探出頭詢問聶姑娘:“彤神鏡有什麽用?”
“過分了啊,這都要我告訴你。”聶姑娘道,“自己摸索去。”
她抬頭問緒以灼:“還不能走?”
緒以灼搖了搖頭:“一落地就腿軟。”
緒以灼回想了一會兒,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身體被掏空”的情況,無論是為小青逆轉時間洗去前塵,還是與融青蟒一族一個個簽下契約,結束後都沒有虛弱到無法行走的境地。想必是因為她為聶姑娘分去鎮魂釘,使用的大多是魂魄的力量,而遊戲並沒有關於魂魄的系統。
坐久了緒以灼都覺得脊背無力,沒一會兒便抱著青目雲猊的脖子趴在它背上,陷進了雲絮一般的白毛裡。
青目雲猊跑得極穩,緒以灼在它背上幾近感覺不到顛簸,然而它的速度實際上又很快,幾乎是在林間飛奔著尋找江清漸和憐姑娘的蹤跡。
青目雲猊一個飛躍衝出森林,闖入一片花海,踏起飛花無數。
“嗷!”
緒以灼隱約可以猜到青目雲猊叫聲背後的意思,問道:“尋到人了?”
青目雲猊嗷嗷了兩聲,緩步走在花海中。焚山閉目感受了片刻,說道:“這裡的話能夠迷惑人心,你們莫要陷入了幻覺。”
她說罷便化作了一片楓葉,不知消失在何處。
聶姑娘默念清心訣,以保自己神識清明,緒以灼隻覺花香透著一股詭異,她聞著頭昏昏沉沉。
花海似乎無邊無際,青目雲猊一直走到回頭看不見森林的地方,在某一處停下腳步。緒以灼起身越過青目雲猊的大腦袋往前看,之間前方的花海中躺著一個白衣人。
憐姑娘。
憐姑娘眼上蒙著白紗,雙手交疊,神情平靜,呼吸平緩,好像只是睡著了。
聶姑娘上前探了探,道:“她還未從神魂境離開。”
如果玄女境中沒有鬼偶這個變數,緒以灼並不希望聶姑娘與憐姑娘他們見面。然而如今暗處有一個強敵虎視眈眈,分散開來過於危險。
緒以灼沒法將憐姑娘從神魂境中帶出,隻好讓聶姑娘幫忙將她搬到了青目雲猊背上。青目雲猊很不情願,委屈地叫了好幾聲,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緒以灼蠢蠢欲動想要把這隻大狗從玄女境拐帶出去。
聶姑娘嘖嘖稱奇:“它怎麽就這般聽你的話。”
緒以灼小聲對青目雲猊道:“還有一個人沒找到,麻煩你了。”
青目雲猊扭過頭蹭了蹭她,快步往花海的邊界跑去。
*
青目雲猊變化了數次方向。
聶姑娘一縷風般跟隨著它,衣袖隨風揚起,宛若一隻振翅的紅蝶。她的聲音被風刮得破碎,但依舊可以聽出:“你那位朋友應當是醒了。”
緒以灼頷首附和,青目雲猊走的大多是直線,會屢次變換方向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江清漸已經醒了自己在移動,一個是江清漸沒醒被鬼偶帶著移動。
前者的可能性毫無疑問要更大些。
玄女境中人類建築隻佔了很小的一部分,之前半天遇不到一座的樓閣此時隨處可見,她們應當已經來到玄女生活的地方。
玄女居所很是樸素,樓房大多低矮,也沒有華麗的裝飾。緒以灼伏在青目雲猊背上時,曾透過沒關嚴實點窗戶往裡看,只見屋裡的擺設也很簡譜,倒是有一些小玩意兒堆積在各處。
高大的樹木變少後,仰頭便可看見明月星河。玄女境的月亮仿佛比別處要大要圓,抬起手時,泛著暖黃的玉盤似乎觸手可以。
月下屋頂成了一個漆黑的影子,坐在屋頂上瘦削的人影白衣呈現出灰鐵一般的顏色。
“江副樓主!”緒以灼大喊了一聲。江清漸看向她的時候,她也看見了江清漸手指捏著的一根漆黑色的釘子。
緒以灼倒吸一口冷氣:“江副樓主,你與鬼偶交手了?”
“那個魔修叫鬼偶?過了幾招。”江清漸滿不在意道,他目光落在緒以灼騎著的“大白狗”上,咦了一聲,“青目雲猊?”
緒以灼沒精力思考江清漸是怎麽認出的青目雲猊,她忙問道:“你可有受傷?”
江清漸搖了搖頭:“那人招式有幾分詭異,然而恰巧於我無用。”
他跳下屋頂,仰頭打量了緒以灼一番:“倒是緒小友你的情況瞧上去不太好啊……謔,這還有以為沒醒呢。”
緒以灼道:“我原先還以為你會和憐姑娘在一處。”
江清漸搖頭道:“和你分開沒多久後,我和憐姑娘也走散了。”
他說完看向聶姑娘:“這位姑娘身上血氣甚重,似乎並非仙道中人啊。”
聶姑娘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不過不似仙道之人,你似乎不似人修啊。”
緒以灼默默抱緊了青目雲猊。
她身邊的仙修魔修人修非人修怎麽都相看兩厭呢,難道不同陣營的修士之前矛盾就這麽大?
等一下,剛剛聶姑娘說的……
緒以灼驚異地看向江清漸。
江清漸,並非人修?
“隨口一提,道友莫放在心上。”江清漸卻是輕飄飄將方才的口角揭過了,“小以灼你隨我來,協助我將憐姑娘的魂魄從神魂境裡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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