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巧心和緒以灼隨口道了個別便往院子外走,好像只是出門散個步,但緒以灼知道她不會回來了。
緒以灼跟上她的腳步,打算送她一程,邊走邊問道:“和蔣余微打過招呼了嗎?”
“說過了,”嚴巧心道,“她還沒有從上一場恢復過來,我讓她好好休息,不必送了。”
嚴巧心想了想,道:“原吾這會兒應該在館外等。”
“真就這麽走了?”緒以灼問,“復活賽沒過幾天就開了,不去試試嗎?”
嚴巧心笑著搖了搖頭:“不啦,即便對上的人不是原吾我這場應該也會認輸。師門召喚,我確實得走了。”
緒以灼心中惆悵,卻也知道別人師門事務不好多問,隻道:“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會有機會的,”嚴巧心道,“待你奪得叩仙門魁首,修真界一定人人知曉你的名字,有空我會去找你的。”
緒以灼還沒有說話,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你就沒考慮過我有可能贏嗎?”
來人眉眼含笑,說話也是開玩笑的語氣。
嚴巧心咦了一聲:“你怎麽過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在外面等呢。”
“太久不見人,我就過來找了。”原吾道,自然而然地走到嚴巧心另一邊,與她二人並肩走著。
聞言,嚴巧心立時指著緒以灼道:“都怪她,是她回來太晚了。”
緒以灼輕咳一聲:“和朋友說了幾句話。”
說話時,緒以灼心裡頭也有一種很奇妙的感受。距離老李離開過了一些時日,不知不覺間她已然認識了很多人,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在空朧山上獨自練習禦劍時的孤獨了。
與嚴巧心分別讓她有一些難過,卻不會再有老李離開時那種心下茫然不知該去往何處的感覺。
三人並肩往外走時,十分輕松地閑談著,全然不談離別的愁緒。她們來自不同的師門,有著不同的目標,相見時就知道少不了離別,今日先走的是嚴巧心,他日叩仙門落下帷幕,其余人也要各奔東西。
但一定會有再見的一天。
天朗氣清,微涼的風徐徐穿過雲海之上的雲霧城,閬蕪館外一片開闊,已然有人在門外等,身後是依著山勢次第坐落的白石建築。
嚴巧心今日心情還好,叫那人名字時語氣也不夾槍帶棒:“封雲河。”
站在她們對面男生女相的少年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嚴巧心扭頭對緒以灼和原吾介紹道:“他算是我同門。”
緒以灼對這人有印象,估計不少人都記得他。這位叫封雲河的少年同樣是參加了叩仙門的修士,上一場比賽裡他在形勢大好的情況下乾脆利落地認輸走人,不僅弄蒙了他的對手,台下觀戰的眾人也是一頭霧水。
結合嚴巧心之前的話,緒以灼心想嚴巧心說師門有事此言不虛。
嚴巧心走到封雲河身邊,向她倆擺了擺手:“我們先走啦,有緣再見。”
緒以灼和原吾停在原地,沒有再送,看著嚴巧心和封雲河拾級而下,漸漸化作兩個小小的黑點,直到消失不見。
而離開的嚴巧心一路走著,原先輕松的神情逐漸凝重,笑意一點一點消失在臉上。
“之後去哪?”嚴巧心問,“直接去找方生蓮鏡?”
封雲河搖了搖頭:“先去找凌師叔,你我的師尊應該已經到了。”
嚴巧心稍一頷首;“他們現在在……”
“蓮海無涯。”封雲河低聲道,“我們可能還要在雲霧城附近待一段時間,凌師叔說他已經算不出更多東西,必須開雲宮,前往通天閣。”
嚴巧心遲疑了一會兒,道:“我師尊說他有一些線索,大概已經知道了方生蓮鏡現在在誰手上。”
“凌師叔已然知曉,他說還不夠。”封雲河道,“千年前的命圖已經完成一半,所算之事一一應驗,帝女如今不知身處何處,但時間已經到了,師叔要去通天閣完成另一半。”
嚴巧心不知想到了什麽,陷入沉默,眼睛漸漸也黯淡下來。許久之後,隻發出一聲輕歎。
“別多想了。”封雲河道,“你知道的,一千年來,凌師叔只等這一日。”
*
於望舒和梁求玉貢獻了此屆叩仙門開始以來最精彩,最令人震撼的一場對決。比賽進行到這一階段,已經少有修士能夠輕松取勝,傷者雖然隨著人數一起減少,但受的傷大多要比之前幾局裡嚴重。叩仙門不會等到所有修士都養好傷才進入下一輪,七日後,十二進六的比賽如期舉行。
因為賽後直接送到懸壺院的情況比較多,這次抽簽是在比賽前一日開始的。
緒以灼運氣不太好地抽到了熟人。
看著自己手中木牌和蔣余微對上的數字,緒以灼無奈地笑了笑,將木牌遞給蔣余微看。
蔣余微看到了木牌也沒有露出什麽氣餒的神色,還回去時笑著道:“我會盡力的。”
蔣余微從來沒有輕視過任何一場對決,無論能不能贏,每一場比賽她都是全力以赴。對上緒以灼的時候也是如此,緒以灼
第一回感受了蔣余微的對手會有的壓力。許多修士對上蔣余微的時候,總是因為對方的修為不禁生起輕視之心,而蔣余微不會犯一點錯誤,也不會放過對手的任何一個破綻。
緒以灼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差點翻車是什麽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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