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補充:“不過這一下她能傷到梁求玉,也算不錯了。”
要知道先前梁求玉也遇到過不弱的対手,可他沒受過一次傷。
雖然這和小組賽的時候修士們面對比自己強的対手都傾向於保存實力有關,但一點兒傷都沒受也已證明了梁求玉的強大。
看上去兩人都受了傷,似乎沒有誰更勝一籌,但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發現區別。
梁求玉使的是右手劍,左肩受傷対他影響不大,而於望舒傷到的卻是持弓的左臂。
傷勢對於望舒的影響,要大上許多。
不同於其他宗門的弟子或筆直立著,或正襟危坐,張緣沒骨頭似的趴在欄杆上,神情倒是非常認真。顏暉聽見她若有所思道:“梁求玉……倒是比我想象的謹慎一點。”
比賽開始後,梁求玉沒有半分懈怠,不見絲毫輕敵,和之前囂張跋扈的模樣判若兩人。
梁求玉態度如此,於望舒似乎沒有獲勝的可能。
顏暉低聲問:“您覺得誰會贏?”
如果此時有旁人在側聽到他們的対話,一定會因為顏暉對張緣的尊稱驚到瞠目結舌。
但其余宗門的人都盡量避開了離生門,站立一旁的離生門弟子似乎一直以來都不在狀態,把自己裹在密不透風的黑袍裡,睡著了似的毫無動靜。
張緣沒有多想,語氣輕快道:“我猜於望舒贏。”
顏暉看向令台:“於望舒能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於望舒的境界在築基大圓滿,梁求玉卻已然突破金丹。而且於望舒和梁求玉之間的差距,不僅僅在於境界。
連心性這一點,於望舒此時也沒了優勢。
“猜測嘛,猜錯了又沒什麽損失。”張緣滿不在乎道,“相比梁求玉,還是於家的小姑娘討人喜歡一些。”
說到底不管是於望舒還是梁求玉和她都沒什麽關系,如果要猜誰會贏的話,張緣還是願意遵從自己的喜好,希望更有好感的那一位贏。
就算猜錯了,那也沒有什麽關系。
“如果所有事情都在意料之中的話,那也太沒意思了。”張緣打了個哈欠,神情有些困倦。
顏暉默默看了她一會兒,道:“您應該早點回去休息。”
張緣有點頭疼,覺得某人又要開始說教了:“我這次是有不得不出來的理由。”
“我明白,”顏暉道,“所以我沒有阻止您離開離生門,但您不應該離開養魂陣太久。”
“好吧好吧,”被念叨過太多,張緣忍不住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看完這場我就回去……啊等等,在之前我還得去找個人。”
顏暉嚴肅道:“您不適合在外頭停留過久,如果被其他人發覺您的身份,很可能會有危險。”
張緣忍不住回頭看他,指了指自己:“你確定有人能認出我是誰?”
顏暉的目光在那張明豔的、女孩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不禁沉默了。
……應該,是不會有人能把眼前的少女和那位聯系到一起的。
*
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滴落,於望舒能感覺到霸道的火屬性靈力在自己的經脈間橫衝直撞。她受到的傷遠比看上去要嚴重得多,手臂內部不斷傳來的撕裂一般的劇痛令她幾乎無法集中精神。
修士的恢復力要遠超常人,但於望舒的傷一點兒也不見好轉,甚至有惡化的趨勢。傷口稍微愈合一點,又會被來自梁求玉的靈力撕裂,於望舒現在還能強壓著,但下一次交手的時候,她一定沒法分心壓著傷處的靈力。
対於望舒而言,境界上的差距遠沒有靈根的差別對她影響來得大。
修士間的門第之見,遠遠勝過凡人。只因血脈歸根究底,対凡人無甚影響,王侯將相的血並不比普通人高貴,但対修士而言,天賦確實會隨著血緣傳承。
正因如此,世家永遠不會消失在修真界,即便史上有多位大能打壓,甚至血洗過世家,往往數百年過去世家在修真界的勢力就會又一次擴大。
血緣上的傳承,往往體現在靈根上。
一般情況下,單靈根是最利於修煉的靈根,但其數量稀少,其中極品單靈根又被稱為天靈根,一千個單靈根修士裡頭都未必能有一位。沒有修煉天賦的普通人結合往往只能生下廢靈根的孩子,如果男女雙方修士的天賦都不高,哪怕他們都是修士,他們孩子的靈根也有很大幾率是被大多數人視作無法修煉的五靈根。
梁明月可謂是一個奇跡。
她的父親作為梁家家主天賦自然遠超常人,可她的母親卻是無法修煉的凡人,修士和凡人誕下一個有著天靈根的孩子,此事聞所未聞。
梁明月,或許是前無古人的頭一位。
於望舒和梁求玉沒有梁明月那般特殊,他們父母的結合是修真界十分常見的強大修士的聯姻,只不過梁求玉的母親同樣出身世家,於望舒的母親卻是一個天資過人的世家門客。
他們二人都有著世家繼承人該有的天賦,於望舒是上品金靈根,而梁求玉是上品火靈根。
五行之中,火克金,於家家傳的金屬性功法又比不上梁家的雲陽經,於是靈根上梁求玉対於望舒的壓製,遠高於他的境界給於望舒帶來的壓力。
梁求玉可以輕松化去於望舒的靈力,於望舒卻沒有辦法立時解決傷處肆虐的火屬性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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