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先生道:“沒能在奪情花種入體內的第一時間發現,等花長出來,神仙再世也救不了。”
緒以灼喃喃道:“未多一人也未少一人,羅姑究竟在哪,又是何時下的手?”
在禹先生告訴她羅姑就在其中的時候,緒以灼就一直注意著在場的人數。她雖找不出羅姑,但在場的人有沒有多一個或是少一個,她還是能發覺的。
禹先生沒有解答她的疑惑,而是拍了拍手道:“熱鬧看完了,我們也走吧。”
“又要去哪?”緒以灼問著,卻也沒有遲疑就跟上了禹先生的腳步。
禹先生笑道:“自然都來了羅悟城,那可不得去玉衡行宮遊覽一番?”
“那又是什麽地方?”
“是陛下在塗雲洲的行宮。”禹先生道。
修真界從未有過正式的王朝,自然也不該有人會被稱為陛下,這個凡人中執掌皇權者的稱謂。然而就在並不久遠的歷史上,修真界卻有一人無帝王之名,而有帝王之實。
緒以灼好奇道:“你們平時都是這麽叫她的?”
“她不太樂意,可除了這稱呼外其他都不太貼切,總不能再生造一詞吧。”禹先生一邊說一邊拉開一扇小門,緒以灼這才發現這座茶樓原來在地下還有樓層。
“要她想稱呼,她又不樂意想了。反正旁人說話時都不敢明確地指向她,這稱呼大多就我們這些近臣叫叫。”走到負二層後就無法往下了,禹先生帶著緒以灼穿過一個陣法後,來到了一條黑黢黢的狹長通道。
在牆壁上敲了兩下,符文依次亮起,與緒以灼在平洲閣見到的一模一樣,這座茶樓想必實際上被平洲閣控制。
“塗雲洲居然也被她掌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不她能被稱為陛下呢。”禹先生道,“不過相比其他地界,塗雲洲要獨立許多,陛下走後更是一瞬間就擺脫了控制。”
“玉衡行宮裡的好東西被瓜分一空後,留了個空架子供人參觀,我們走水路過去。”
通道的出口儼然是一艘小木舟,緒以灼看見了熟悉的東城區水域。
跟著禹先生上了船,禹先生調整好船首的陣法,小舟就自動朝一個方向駛去。
“緒道友,我們繼續說之前沒說完的事吧。”禹先生坐定後道。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快樂!
海底撈不出意料送了粽子,豆沙餡的。
第140章
小舟行在一片狹窄的水域上,兩岸桃花漫坡,分明不是桃花開放的季節,卻滿樹粉白煙雲。如鏡的水面上落花堆積,被無人操縱的木舟分卷至兩側。
禹先生走了一條偏僻的水路,四下只能看到自己這麽一艘船。
“我原以為道友是冒用了一個名為緒以灼的人的身份,甚至想到了奪舍,然而細查之後又發覺遠非如此。”
“距今不過數十年,故人多在人世。我向他們打聽道友,人人都能想起曾經確實有這麽個人來。可即便是名義上兒時最要好的玩伴,也說不出與道友相處的細節。於是我明白了,‘緒以灼’此人本就有問題。”禹先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就好像有有人將一段信息刻入了識海深處,問詢數百人皆是如此,究竟何人有這通天手段,又有什麽必要這麽做呢?”
緒以灼磨了磨牙:“你把我查了個底朝天,就不怕我將你滅口?”
禹先生展展手臂,一副欠揍模樣:“我本體又不在這裡。”
緒以灼輕哼了一聲,目前她還真拿禹先生沒有辦法。
“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麽?充作把柄,借此要挾?我不會助你拿紫微垣的。”
“緒道友未免把我想得太壞了些。”禹先生道,“若說你身懷生蓮簪還可以是機緣巧合偶然得之,那離斷江上的出現的方生蓮鏡則讓我不得不去查。平洲閣乃帝女舊部,只要陛下一日還存於世間,這件事情就不會改變。”
四下無人,禹先生說得坦坦蕩蕩,明明白白。
“我對平洲閣也略知一二,如今明面上平洲閣已經和帝襄毫無關系。”緒以灼道,“你就不怕我悄悄錄下你的話傳播出去?”
禹先生笑道:“我不會透露緒道友的過往,你這個身份的過去平洲閣已將其抹去,我相信緒道友也沒有惡意。”
帝襄在修真界的名聲太差,禹先生若要借方生蓮鏡大做文章,那她早就沒有安生日子了。將這些和盤托出不過是以此坦誠相待,二人都心知肚明。
緒以灼忽地想到:“你既然在東大陸都有勢力,那豈不是見過帝襄了?”
禹先生搖了搖頭:“陛下如今命盤割裂,不是我可以輕易得見的。我正想問問緒道友,您與陛下究竟是何等關系?她將方生蓮鏡傳與了你,難道是將你視作傳人?”
不……緒以灼心道,那坑貨是我的債主。
“你還是不要多問了……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說。”緒以灼糾結道。
畢竟她不知道,帝襄曾經給她這些舊部交代過什麽。尋齊黃泉鏡的碎片不是小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禹先生點了點頭,竟真的沒有再多問。
河道曲折,木舟忽然拐了一個不小的彎,然後就入了一片稍顯寬闊的湖泊。緒以灼看到了一扇立在水中的月亮門,小舟通過月亮門後,眼前的風景驟然變了一副模樣,亭台樓閣依次出現在眼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