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拿起刀直接砍了他們!”她臉上還有憤憤, 提起她哥咬牙切齒,“後來我遠離了他們去朋友家住, 但是我爸不知哪裡知道我的地址, 上門找到我又是一頓痛打, 還想把我賣給別人。”
“這是人口買賣!犯法的啊!”徐研重重地拍了大腿,一群無知法盲,殘忍到居然要賣了女兒!
“我半夜起來就聽到他們的對話,就嚇得跑了出來, 但是不知道要去哪裡,反正沒有人愛我了......”說著說著, 便又哭了出來。
徐研隱隱記得, 林筱芳初中的成績還算好, 但因為父親好賭,把女兒的學費給花掉了, 母親受不了便去其他地區打工。
一直以來,都是林筱芳一個人去外面乾私活, 很多工作不找童工的,有些時候還得靠親戚接濟。
初中的她輟學了,成為了一個人人喊打的街頭混混。
很多時候,人出生就決定了高低,有些人忙忙碌碌的工作乾活,卻還是到達不了真正想要去的階層。
徐研覺得,自身達不到父母的境界,生出的孩子該有多苦命啊。
有些父母真的太自私了。
“你現在有你媽媽的聯系方式嗎?”
“怎麽了?”
“去找你媽媽吧,不要留在這裡了。”徐研給她出意見。
林筱芳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之前的事情我都對你那樣了,你還幫我出主意?”
徐研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想想假如你生在別的家庭哪怕是普通家庭也比你現在活得要更好些,有些時候人是長什麽樣子的跟家庭很有關系,我想想其實你也不錯啊。”
林筱芳不哭了,她低下頭,眼裡都是對她的羨慕,徐研說得對,如果她像徐研一樣的家庭,肯定比現在活得更好,一股前所未有的自卑感猛然而上。
忽然之間,她比以前變得更認清自我了。
“哎呀,不說了,我還要回去跟人見會呢。”徐研拎起書包,向她招招手,“記得聽我的話,遠離你身邊的人,去外面找你的母親。”
夜色漸濃,徐研感到林筱芳跟在她後面。
林筱芳除了以前要好的朋友的家裡住著,她便沒有地方去了。
只是徐研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跟著自己,不過她住在租房裡,沒有房間給她住了。
每次自己轉頭問她要不要跟自己走,她便搖搖頭,卻還是跟著自己。
溫若吟走在空蕩的小街上,剛才跟石芝分頭回家,現在導航居然迷路了,不知覺走近了更甚的街道。
這片地方的樓層似乎有些破敗,兩邊都有小巷,前頭一盞枯黃的燈等著人歸來。
一個大嬸猛地潑水出來,差點打濕了溫若吟的鞋子。
“蕭姑釀,儂麽絲?(小姑娘,有沒有事?)”大嬸歉意地問。
溫若吟搖了搖頭,忽覺這裡的話很親切。
可隨著環境的展開,她又覺得厭惡。
這個地方很像之前住過的地方。
也是一處深藏在城市邊上的小巷,很多人都是外地來的,她們在這裡蝸居,晚上的時候沒事做,幾個女人會在路燈下侃侃而談,多半別人家的八卦。
男人們會在家中跟老友們打麻將,香煙氣從窗戶邊湊出來,從學校回來的溫若吟每次聞到煙氣都忍不住嘔吐。
更多的時候,是聽到鄰居家的打罵聲,她們會罵著孩子貪玩不會好好學習,抱怨工資太低家裡太窮,跟男人慪氣,溝通不了開始打架,身邊的人看到這幅場景剛開始還會勸架,隨後打架多了便也麻木,一個勁地在旁邊看熱鬧。
溫若吟從記事以來,父母的吵架聲源源不斷,剛開始她就哭,哭完了心也鐵了,後來她也麻木了起來,心想哪時候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也許這種看起來很小很逼仄,房子很古樸的地方會給人帶來人間煙火之感,可對裡面的人來說不過是一所牢籠,也許一輩子也走不出去了。
她繼續向前走,前方是一個轉彎口,似乎沒有房子了,冷風忽地吹來,她還是選擇返回。
兩邊枯黃的燈很暗,她又想起當初晚自修放學回家的時候,燈被人換了聲控的,每次路過窄小的道路,她都瘋狂地踏著地,生怕一不小心會有人在暗處偷襲。
這時,幾輛摩托車從她身邊路過,是幾個染著黃頭髮的精神小夥坐在摩托車上對她吹口哨。
溫若吟蹙了蹙眉,她最討厭這種油膩的男人了!
“算了,美女有的是,還是乾我們正經的事吧!”一個男生催促道。
“徐研,據說跟林筱芳一起玩過,我知道她經常去哪裡,離這裡特別近,就在避風塘。”另一個男生說道。
“我們去打女人咯!”
幾個人的猥瑣的歡聲笑語被溫若吟聽得一清二楚。
徐研有事了?!
徐研來到了一家學生們都愛逛的避風塘。
避風塘處在離喧鬧的市中心十幾裡,附近的房子有些破舊,很多人住了幾十年。
但有幾個學校離這邊挺近的,因此唯一一家奶茶店成了學生的八卦會。
晚上,裡面沒有什麽人,只有一個高中生還在充電打遊戲。
“陸弈悠?”徐研看到陸弈悠的真顏,驚愕道:“這麽晚你還不回去啊,丁阿姨會擔心你的。”
陸弈悠邊喝著奶茶邊打遊戲,不以為然地說:“放心好了,我媽要回去照顧外婆外公,她說給我們剩了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