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盡挽一言不發。
“真不靈了。”
林盡挽神情自若。
“閣主,你方才還說過會相信我的。”
林盡挽不為所動。
“不靈了,就是不靈了!”
陸贈秋見狀乾脆耍賴,她向前一步擋住閣主臥房門口,大有要和閣主耗到底的意思。
她盯著閣主,一邊擔心閣主真的生氣,一邊仿佛要確定什麽似的——
再次很認真很認真地重複道,“我想離你近些。”
四下裡靜得出奇,空氣也仿佛凝滯了幾秒。
片刻後,林盡挽忽地笑了。
她左手動作一頓,複又放松地垂在身側。
是有可能的。
正當陸贈秋以為閣主不會再開口時,林盡挽風輕雲淡地點點頭,“那你快去洗漱。”
“啊?”陸贈秋還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聽到這句話先愣了。
林盡挽低頭,很有耐心地重複道:
“前幾天長途跋涉,你又忙了一天,我們今天早些休息。”
我們,休息。
陸贈秋聽懂了。
“好好好。”
她生怕閣主反悔,快快地點頭應下,臉上是壓根掩不住的笑意。
陸贈秋衝出去又折返,探頭高聲道:
“一盞茶!閣主你等等我,一盞茶內我一定回來。”
“嗯,會給你留門的,”林盡挽眼含笑意應下了,“快去罷。”
陸贈秋踩著踏雪無痕溜走,背影仿佛都透著開心。
林盡挽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房間。
她靜靜地轉頭看向遠處的桌案,想自己昨日是怎樣立在原地歎氣,想今日的心境又是怎樣的不同。
第一次心緒為一個人搖擺到如此地步。如實說,這種感覺並不好。
但這種仿佛有了牽掛,仿佛被牽掛的感覺,也不錯。
林盡挽在原地默了一會兒,又不自覺地輕笑一聲。
她轉身、進屋、燃燈,卻未掩門。
*
三日後,傍晚時分。
一路疾馳、風塵仆仆趕到寧府的越千歸,懷疑自己這幾天錯過了很多事情。
很多很多!
“那些弟子境界都不高,你仔細安排,晚些回來也無妨,不要擔心我。”林盡挽囑咐道。
“嗯。”陸贈秋一副悶悶不樂、似有憂愁的樣子。
“鶴師準備充分,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林盡挽知道她害怕什麽,手輕輕拍去陸贈秋肩上本就沒有多少的塵灰,安撫的意味很重。
陸贈秋卻正色堅定道,“一定不會的。最多半個時辰,閣主你等我回來。”
越千歸正站在離她倆不遠的地方,神色疑惑。
“如果我沒記錯,陸客卿今晚應該是把弟子帶出燕京南門,就會回來的罷。”
從寧府來回燕京城南大門,以追雲的速度,頂了天一炷香的時間。
閣主和陸贈秋,究竟在糾結些什麽,說了快兩盞茶時間的話了?
越千歸看不懂,她想問問寧長雪自己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什麽。她向後轉身剛要開口,話卻哽在了嘴邊。
寧長雪正低聲叮囑著程以燃什麽,隱隱約約能聽見諸如“不要逞強”、“解決不掉找秦懷安”、“一定注意”之類的話。
而她對面的程以燃也不住地點著頭,仿佛小家主說的是什麽金玉良言似的。
如果越千歸沒記錯,程以燃會同秦懷安等幾位老牌宗師會合,以吸引拜神教南北二使、破獲燕郊長平門為主要目的,壓根不需要死戰的?
所以這兩人,也究竟在糾結些什麽?
越千歸:我不懂,我很震驚。
又過了好半晌,陸贈秋和程以燃這才出了門去,共同奔向城南的大門。
那日燕於飛將長平門和晉王勾結拜神教的事兒告知陸贈秋後,幾人便商討此事。寧長雪很快地同燕京城內值得托付的幾位宗師取得聯系。
其中,就包含78級的六扇門客卿秦懷安。
定下的計劃是兩頭並行。
一路,是秦懷安程以燃並其余兩位宗師、偽裝成林盡挽、陸贈秋的精通易面術之人,以及燕京城綜合實力排名前一千的玩家直搗長平門。
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那什麽血池再怎麽有生命力,也壓根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跟著拜神使溜走。故而這一路宗師可以先同拜神教長平碎器兩門打打太極。
拜神教之人向來以隱藏身形為第一任務,想來不會因為早已被堪破秘密的血池而死咬不放。長平碎器兩門的宗主,實力勉強到宗師境,就算死守不放,也不會給程以燃他們帶來多大的壓力。
另一路,則是越千歸、陸贈秋和寧一眾刀衛護住寧府,給鶴時知為閣主拔毒爭取三個時辰的時間。
偽裝成林盡挽、陸贈秋模樣的兩人則只是在路上做個哄騙拜神教耳目的幌子。而為了確保秘密不被泄露,此事除當事人外,僅有寧程越三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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