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贈秋又幸福地歎了口氣,正準備踱步到落地窗看看現代煙花工藝,卻驟然想起今年新江市禁止燃放售賣煙花爆竹。
哼,算了。
重新啟動千秋事,陸贈秋下一秒便回到了遊戲世界,還未睜開眼睛,便先聽見了越千歸和余不語的交談聲。
那兩人不知在竊竊私語些什麽,陸贈秋打了個哈欠,林盡挽先湊過來問她:“困了麽?”
“這個語氣,你們怎地又換回來了。”陸贈秋辨認出這是二十七歲的閣主,笑了笑才回她,“沒有,只是一時回來不適應。”
這幾日臨近春節,燕京城愈發熱鬧,她帶著小閣主玩得腳不沾地,上午剛從東市那邊買了成筐的煙花,預備除夕夜一齊全放掉。
閣主踩點,來的剛剛好。
林盡挽也笑,故意打趣她:“怎麽,你不願意見到我麽?”
“我哪敢啊。”陸贈秋拉了個長音,轉頭看她,余光卻正巧瞥到窗外紛飛的雪花,一時詫異不已。
“咦?竟然下雪了。”
余不語合上手中紙扇——她說寧府的地龍燒得人暈乎、須得扇扇風才行,又笑吟吟地看向屋內余下三人,“閑來無事,悶著也是悶著,不如到院外去看看雪?”
眾人自無不應,當下將一眾桌案移到簷下,撤了盤菜,隻余幾壺燒得正熱的屠蘇酒。
“余家主年後,還不打算回湘州麽?”越千歸和她碰了個杯,悠悠問道。
余不語到底是一家之主,千裡迢迢跑到燕京城已是極限,至於長安,便不和她們同去了。
“也不怕越副閣主笑話,我實在是放不下周昭,決心再留一個月找一找。”
陸贈秋知道那周昭是誰,但眼下她人還在燕京城,不好提前說出,只打算走前給余不語留封信,故而此時衝她遙遙舉杯:“我先祝余家主得償所願。”
余不語眉毛一挑,當即傾酒滿杯回禮:“借陸客卿吉言,我亦祝你和林閣主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林盡挽在旁一直靜看飛雪,任憑這群人笑鬧如何。此刻聞言仍是沉默,卻也立時隨手掂起身旁酒杯,很瀟灑地一飲而盡。
而後朝余不語那倒倒杯口,意思是領了這心意。
余不語剛要搖頭笑她隻喝這種酒,話還未出口又聽一道熟悉聲音傳來:
“除夕佳夜,諸位倒是好興致,不介意加我一個罷?”
眾人抬頭望去,正見是剛和家人用完年夜飯的寧長雪,面帶微笑從容愜意,倒不見前幾日小燃走後的落寞蕭條。
“人多熱鬧,小家主盡管坐便是了。”
越千歸給寧長雪騰出一個位置,陸贈秋卻在心中歎口氣,前不久她搜集論壇信息,發現有不止一個玩家見到程以燃出現在前往長安的驛站上。她思忖片刻還是將這消息告訴了小家主。
當時的寧長雪沉默了好一會兒,再開口,便確定要和她們同去長安了。
程以燃,真得會和拜神教有關系麽?
個中真相,恐怕只有到了長安城才能盡數知曉。
*
些許是有了期待便顯得時間格外悠長,眾人喝過幾輪酒,子時卻還未到。林盡挽見陸贈秋隱有醉意,連忙止住她動作,先跟眾人告罪,便要帶她回屋。
微醺的小陸客卿卻強的很,說是沒在外面待夠,一定要再踩踩雪才願意回去。
林盡挽拗不過她,隻好帶人出來溜達。
大概也是除夕夜的緣故,往常的這個時候已經是遠處繁星璀璨,不斷有各色煙花在空中炸開,以賀新年。
陸贈秋似乎格外黏人,路也不好好走,近乎是要把半個身子都重量都分給了林盡挽,歪歪扭扭地靠著閣主。
“秋秋,你喝醉了。我們不若回去罷?”拽住陸贈秋作亂的一隻手,林盡挽語氣無奈。
兩人並肩行在檀州街上,大家都在屋中過年,此處倒是只有她們兩人。
“再待一會兒,再待一會兒。”陸贈秋敷衍道,仍拖著閣主在原地打轉,時不時上前去討個便宜。
林盡挽看得好笑,只能由她去。
“陸、陸客卿?”遠處傳來好奇的聲音。
陸贈秋循聲望去,竟發現是以臨江仙、劍心如我為首的老玩家們。
她立刻挺直了身板——畢竟再怎麽著也不能在玩家面前露出這種樣子,乾咳幾聲壓住暈意道:“你們都不在家過年麽?”
火之高興笑嘻嘻地,“我們都剛吃完年夜飯,大家一起玩了半年遊......走了半年江湖,準備一起等年。”
“好,那,新年快樂。”陸贈秋想了想,乾巴巴的腦袋擠不出什麽別的東西,隻道,“我們初十要啟程長安,之後若是有幸,我們長安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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