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盡挽聞言瞥了一眼身側這人,見她言行舉止甚是誇張,不免心中失笑,微微彎了彎唇角。
“我知道的真得特別少,”仇牧淵被綁住難以移動,只能慢慢地蠕動身體後躲。聽到陸贈秋這話打了個寒噤,咬了咬牙道,“諸位還是放過我罷!我不敢說啊,他們教中有邪術,誰說了什麽,那位教主都一清二楚的。”
一清二楚。
難道宇文教主的權限,已經可以記錄調取其他NPC、玩家的對話活動了麽?
陸贈秋這樣想著,面上卻絲毫不顯異色,隻蹲下身,擺出很有耐心的樣子來:
“我身後這位想來你不陌生,便是現任天衍閣閣主林盡挽,武功道行較那位宇文教主還要強上幾分。只要你知無不言,哪怕是宇文教主,也動不得你分毫。”
仇牧淵猶猶豫豫地低下頭,似乎是被這道理所打動了。
孫修見狀趁熱打鐵,又再添了一把火,不屑道:“陸客卿何須同他廢話,這樣磨磨唧唧審起來也費時費力。照我看來,不若直接用上天衍閣的法子。”
兩人一唱一和,雙重作用之下,仇牧淵神色露出幾分較為明顯的慌張,立刻出言打斷孫修:
“我說我說,只要林閣主可在宇文教主手下保我一命,我願意將我知道的都說出來。”
在場之人便都齊刷刷地看向閣主。
林盡挽神色不變,頷首應下:“可。”
得到了擔保,仇牧淵明顯地放松下來,他先四下環顧一番,這才咬了咬牙,將所知緩緩道來:“我一直和拜神教的某個星使單向聯絡,對於血池等事真是一概不知。但......”
他越說越流暢,堂下眾人聽得更是愈發專注認真,生怕錯過了什麽,一時間警備之心都放低幾許。
正在仇牧淵那但字出口之時,林盡挽驟然抬頭,但聽空中嗡鳴一聲,承影瞬時出鞘,攜萬鈞雷霆之力向前疾馳飛去!
然而還是晚了。
一柄柳葉飛刀同承影擦肩而過,如入無塵之地般迅猛,直直地沒入仇牧淵脖頸,泵出一蓬血霧——
“小燃?!”
無名黑影在廳堂後門一閃而過,伴著寧長雪一聲驚疑,反應過來的陸贈秋已將《踏雪無痕》運至極限,刹那間化作一支離弦快箭,如豹般撲了出去!
一切只在瞬息間發生,修為稍低的捕快甚至都沒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麽,滿頭霧水之下,僅能窺見那柄貫穿廳堂後門的承影劍。
林盡挽擅長的從不是輕功,大宗師內力加持之下,也只能和陸贈秋戰個平手。
但她卻沒有絲毫遲疑地追了出去。眾人只見一道白影從眼前飛馳而過,再無痕跡。
孫修臉色低沉,拷押來的人在眼皮底下被人殺了滅口,這簡直是對他赤裸裸的挑釁。他扭頭向如同被定住的捕快們吼道:“愣著幹什麽,快去追啊!”
人這才如夢初醒,前前後後地提刀衝了出去。
堂內很快空了大半,隻留一個尚是後天的寧長雪立在原地,定定地看著那木門之上,承影斬出的劍痕。
第78章 強製登出
北風吹白雲, 霜威橫萬裡。鬥轉星移物候更迭,陸贈秋一行人是踩著冬日飛雪的尾巴進的長安城。雖然眼下初春即至,但長安城畢竟是嚴寒的北方。在長江以南逐漸煥發幾度春意的時候, 霜氣還耀武揚威地橫肆在黃河附近,薄且脆的霜冰依舊四處可見。
以至於叫不熟悉長安城、此時正死追程以燃不放的陸贈秋, 好幾次險些摔倒。
陸贈秋距離大宗師只差一步之遙。無論程以燃的氣息收斂得有多好,在那柄暗殺仇牧淵的柳葉快刀飛出的刹那, 程以燃便已將自己的位置去向暴露的一清二楚。
林盡挽終究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下手下留了幾分功夫, 否則攔不下飛刀的承影,至少也能......
情況又變,明明在驛路上向前衝刺的程以燃忽然衝入一片樹林, 來不及調轉方向的陸贈秋迅速停下腦中念頭,想也不想地拔出金刀,隨手在路旁古樹上狠狠一頂——
借著這股彈力,陸贈秋再次死咬住程以燃的身形,兩人在這枯林中如流星般疾馳追趕。
已被腐蝕成淤泥的落木乾葉踩起來有微微的滯澀感。前不久長安城剛下了一場細雪,此刻林中依舊有皚皚白意外露。
無論是陸贈秋還是程以燃,都不認輸地提著一口氣, 堪稱是身輕如燕。輕功運至極致的兩人一前一後踩過雪堆, 靜謐林中居然隻響起一道極小的、長靴與雪地擦過的哧聲, 乾乾淨淨、略有化意的空雪上竟是不留一點痕跡。
倒像是真正的“踏雪無痕”,過處了無飛塵。
沒有人說話、也不能說話。武學輕功身法重在練氣提氣,盡可能地改善發力卸力的姿勢。或者說, 是要利用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骼的協調性, 來將每一次受力的角度、力度、時機, 調整到最合適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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