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半側過頭,柔和地笑著說道:“那我應該是認識你朋友的吧,畢竟能拿到我照片的人應該還蠻少的。”
“……”
……好的,這條路被封死了。她要是真的說是看了照片的話百分百接下來就會被問到“那你的朋友叫什麽名字?”這樣的問題,她去哪編一個這樣的人出來,現在可不是她莊遲能隨心所欲創作的時候了……!
莊遲絞盡腦汁思考著,但怎麽都沒想出個說得過去的說法——這麽說起來,她因為顧溪眠長得太漂亮而認出她來這種事也是蠻離奇的。眼看著自己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莊遲也就越來越焦躁,怎麽會這樣,沒想到會被自己的回旋鏢逼上絕路……
“……怎麽了?”
看啊!救命啊!沉默的時間太長讓顧溪眠都察覺到不對勁了啦!莊遲心中咯噔一下,正拚命搜腸刮肚地想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卻意外地聽到顧溪眠體貼地解圍道:“難道……是因為過去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暫時想不起來了嗎?”
……意想不到的援助!莊遲如蒙大赦,給坡就下用力點頭:“是、是的!因為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所以一時半會兒就想不起來她具體說了什麽,哈哈……”
顧溪眠看了她幾秒,然後以非常理解的表情點了點頭,眼神看起來溫柔而縱容:“嗯,是我問的太突然了,確實這樣很難立刻想起來吧。”
哇,顧溪眠真是個好人,她是不是得救了!
莊遲非常感動,感覺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同時還生出一些愧疚,哎,明明是她編謊話還圓不上,結果還得靠人家顧溪眠替她打圓場,這也太讓人過意不去——
“那就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再說吧。”
“?!”
感動的心情瞬間梗住了,莊遲一顆心放到一半不上不下地卡在當間,僵硬地看向顧溪眠,只見對方仍是以那樣柔和又繾綣的眼神看著她,並用悅耳的聲音說著聽起來非常不近人情的話:“不知道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你是不是已經想起來了呢,真期待啊。”
顧溪眠說著停下腳步,輕巧地看了看旁邊的建築,說道:“到你的宿舍了。”
“那就先這樣,”這樣說著,顧溪眠的聲音裡甚至還帶上了點兒遺憾的情緒,最後向莊遲深深望來一眼,隨即姿態優雅從容地微微低下頭,“下次再見了,莊遲。”
正在想著這下次見面不是要大難臨頭了嗎的莊遲沒能做出什麽像樣的回應,只是勉強地“嗯”著向她揮了揮手算是告別,看著顧溪眠高挑挺拔的背影施施然地走遠了。
……怎麽說呢,明明好不容易終於是一個人待著了,心情卻完全沒能輕松起來呢。
*
本以為被放過了,但好像沒有完全被放過。
心情非常微妙,導致莊遲在打開自己的宿舍門時仍呆呆的沒能緩過來,然後一下子被門後的人嚇了一跳。
“哇,”房間裡有個女孩子,似乎也被她突然開門嚇到了——說似乎是因為她這聲“哇”聽起來很是有點敷衍,表情的變化也很淺,整個人都給人感覺慢悠悠的。但她比莊遲要更快恢復過來,慢慢眨了眨眼,“你好?你是我的室友嗎?”
“啊、對,”聖布萊斯頓的宿舍是條件優越的兩人間,眼前這位顯然就是自己唯一的室友了,莊遲也反應過來,向她低了低頭,打起精神打招呼道,“我叫——”
“莊遲對吧?我之前查過宿舍名單了。”
女孩子悠悠說著讓開路,在莊遲推著行李箱走進宿舍後幫著帶上門,以平靜的表情自我介紹道:“我叫盧漫,是Beta,你——”
她說著突然頓住了,莊遲將行李箱推到空著的那張床位邊上,奇怪地回過頭去,卻見盧漫的目光正落在她纏著繃帶的右手腕上,然後突然發出聲恍然的噢來。
“你就是那個在校門口和大二的凌璟打架、還打贏了的新生啊?”
“怎麽把鷹傳沒了?!”
沒想到流言會是這樣的進化方向,莊遲費了一番口舌向盧漫說明了事情的真相,對方聽完後說著“原來是這樣啊”點了點頭,但表情仍然是那副平靜樣子完全沒變,稍微有點難以辨別是真的聽進去了還是只是一直在發呆最後隨口回答一下。
“就算不是打贏了凌璟,但感覺也厲害。”
但這次似乎是真的聽進去了,盧漫如是點評道:“正常人類的反應力應該是比不上鷹的吧。你是等級很高的Alpha嗎?”
因作弊行為而被誇的時候還是會很坐立不安,莊遲局促地搖了搖頭:“不、我還沒分化……”
“哇,”又來了,盧漫以聽起來完全不吃驚的語氣和表情表示吃驚,“也就是說、你還沒滿十八歲嗎?”
莊遲老實點著頭回應說“還有兩個多月”,盧漫也跟著理解地點頭:“那也快了,反正十八歲之前一定會分化的嘛。”
莊遲含糊地嗯了一聲,有點不知所措地別過了視線。
盧漫說的沒錯。按照這個世界的常識,雖然具體的時間點因人而異,但每個人都會在年滿十八歲之前完成分化,比較早的在十歲左右就會分化。但即使說是這一長段時間都有可能,像莊遲這樣到了只剩兩個多月的時間還沒有分化的人也是相當罕見的,至少這次和她同屆的新生裡就只有她一個,開學前校方還特地聯系過她確認,將她和Beta安排在同一個宿舍也是在那時商量後的結果。畢竟這樣子就不管她之後分化成什麽性別都不會出什麽大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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