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實也不算是明白……莊遲訕訕地笑了笑,心道看來她剛才的解釋搞不好是搶了安臣的戲份,在心底無聲地向他道了句抱歉。
“首先當然是她要道歉並給出經濟上的賠償,溪眠不想接受的話也無妨,莊遲你就收下吧,反正也是她應該給的。”自顧自地安排下去,安臣說著又看了看凌璟,“另一件事你跟她們說過了嗎?”
凌璟一梗,非常露骨地移開了視線。安臣不怎麽意外地一點頭:“那我就替你說了?”
凌璟喉嚨裡咕嚕著發出一串意味不明的語氣詞,像是隻正在做出威嚇的貓,看起來非常不願意,但還是沒說出製止的話來。安臣於是轉向不明就裡的莊遲和顧溪眠,笑著說道:“賠償是她的義務。而作為對她的懲罰,在未來至少一周的時間裡,你們可以把凌璟當做仆人來使喚。”
“……”
……雖然說有做了心理準備可能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話,但是怎麽說呢。莊遲無言地閉了閉眼。聽到有人面不改色地在自己面前說出“仆人”這種非日常的詞來,衝擊性還是蠻大的。
她姑且因做了準備而板住了臉,而旁邊的顧溪眠反應也意外的很淡,只是略挑起了眉,在沉默了一秒後就搖了頭:“我不需要。”
……當然了。突然要一個之前有過不良行徑的Alpha來當自己的仆人,聽起來更像是在懲罰顧溪眠。莊遲很理解地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就見那邊凌璟已經反應奇快地靠了過來,慌慌張張道:“等、等一下,不要這麽快就解雇我……”
幾乎在她動起來的同時,顧溪眠就也輕巧地跟著往斜後方退了一步,非常自然地躲開了。凌璟也不太敢再跟過去,就只能停下腳步,磕磕絆絆地說著:“我能做很多事情的!除了那種違法亂紀的事之外什麽都可以做、我會派上用場的!”
……這對話聽起來簡直像是在應聘。莊遲一句“我也不需要”卡在喉嚨口,看了看就站在她面前的凌璟,覺得她要是真把這話說了出來,那引火上身的速度一定會相當快。
是的,顧溪眠又半躲到她身後去了。她們三人現在的位置和當初在校門口簡直一模一樣。顧溪眠這次可能不是故意的,只是現在她們身處禮堂門口的過道上,旁邊又圍著些看熱鬧的人,她退開時能選的路徑就有限——硬要說的話,就是在“安臣身後”和“莊遲身後”之間選了後者而已。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代表著一些信任,而眼下的狀況也不允許莊遲在這件事上多想,她看了看意外非常拚命地表現著想要被留下的凌璟,遲疑著說道:“……如果我們兩個都說了不需要、那你不就不用做誰的……仆人、了嗎,這對你來說應該算是好事吧?”
在說出仆人這兩個字時還是打了個磕絆,莊遲看著在聽了自己的話後突然顯得垂頭喪氣的凌璟,最後還是安臣出來解釋道:“因為校長說這個懲罰是必須執行的。”
“如果你們兩個都拒絕的話,”他平穩地說道,“就說明她的道歉失敗了,那她就必須要接受另一樁懲罰了。也就是會把她那隻鷹處理掉。”
被他淡然的“處理”兩個字背後隱隱透出的意味驚了一下,莊遲剛有些無措地皺起眉,就又聽凌璟嗷的一嗓子嚎道:“這可不行啊!小鷹是我從小一手帶大的,好吃懶做又脾氣差,它要是去了動物園的話,一定會被其他鷹欺負的!”
……什麽啊,“處理掉”是在說把鷹交給動物園撫養啊。莊遲剛緊張了一點的心情又放松了下去,看著面前哭喪著臉的凌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評價。而她身後的顧溪眠動了動,輕歎了口氣。
“那你就從現在開始努力矯正一下它的性格吧。”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面上也微微擎著有禮的笑意,繼續說道:“那樣它就不會受欺負了啊。”
“要把這理解成是刁難還是拒絕都隨便,總之我不需要什麽仆人。”她眼底沉靜,像是看不到底的海,“我只需要一句‘對不起’而已。”
莊遲抿了抿唇,悄悄側過頭去看顧溪眠,看她笑的溫和,明明看著完全不像是在發怒的樣子,氛圍卻突然變得讓人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
她覺得有點新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大約是意識到了她的視線,顧溪眠一眨眼向她看過來,眼波柔和地漾了一下,似乎轉瞬間又變回了莊遲更熟悉一些的那個顧溪眠。
莊遲心頭一跳,忙收回了視線。
她硬是將自己的思緒掰回眼前的事態上——也就是說、顧溪眠已經拿定主意不會接受凌璟了,這應該是她的原劇情,從哪方面來看都合情合理,連剛才還一直在努力爭取的凌璟眼下都再說不出什麽話來,隻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垂著頭,格外老實地說了聲“對不起”。
顧溪眠淡淡嗯了一聲,在周圍的人都莫名不敢出聲的寂靜中走到莊遲身旁,向她說道:“本來在台上看到你的時候還想著既然這麽有緣、那不如今天一起吃個飯之類的。但是現在又沒什麽吃飯的心情了,有點遺憾。”
“下次見面再聊吧,莊遲。”她說著微微低下頭算是道別,最後抬眼看來時像是想說些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輕聲道,“那我就先走了。”
她就這樣徑直離開了,步伐乾淨利落,堵在門口的圍觀者們紛紛讓開道路並伸著脖子追著她看,在顧溪眠的背影消失在大夥兒的視野中時才又齊刷刷地轉回來,看向因顧溪眠的雷厲風行而面面相覷的莊遲她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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