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時的莊遲對此完全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她就是覺得顧溪眠是這樣會被人輕易愛上的人。她那樣完美的女主角,合該為世界所愛。
關於“愛”的含義探討似乎是個恆久的話題,在古今中外的無數作品中都有所體現,莊遲曾看過一句詩:“愛是我心靈的唯一殘疾。”
輕盈又厚重,內斂又外放的,充滿矛盾性的情感。莊遲朦朧地想,但總有人為此樂而不疲,前仆後繼。這或許是所有人共有的缺陷,那麽她是否同樣身處於浪潮之中。
如果有什麽辦法能驗證就好了。莊遲抬起頭,在蒸騰的水蒸氣中恍惚地看著天花板,感覺全身熱的發燙,呼吸間都是溫熱的。她想,如果有個確定的指標,如果有個好心的神明,來告訴她答案、亦或是給她一點揭示,那就好了。
顧溪眠。莊遲無意識地在心頭默念這個名字,眼前是縹緲而不成形的霧氣,她安靜地看,在心中無聲地又念過一遍,顧溪眠。
原本存在於不同世界,如今終於得以並肩的、她唯一的女主角。從十幾歲開始就存在於她的生活中的名字,時至今日,不知道已經念過多少遍。
即使是能夠被稱之為她曾經的“黑歷史”的這樣一個世界,莊遲好像也會因為顧溪眠的存在,而喜歡這個世界多一些。
她想的太多,忘了時間,等到注意到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在浴缸裡泡了太久。莊遲慢慢站起身來,一時間竟覺得渾身乏力。
她以為是泡的太久的後遺症,換上睡衣想要出去躺一躺,待在洗浴間裡周身的熱度一直下不去,灼的她眼睛都發燙,仿佛血液的流速倏地加快,在皮下不知疲倦地運轉著。
而就在莊遲推開洗浴間的門的瞬間,她暈乎乎地嗅到房間外湧進來的新鮮空氣,到這時才終於意識到異樣。
——不知何時開始,洗浴間裡已經充滿了熟悉的清苦氣息。
第70章 [VIP] 第七十章
安臣關於易感期的經驗果然完全不適用於她。
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這個, 莊遲做過一個混著咖啡味的深呼吸,打開換氣,走到自己的行李旁, 匆匆翻出之前醫生給她的那兩支抑製劑。
還好聽醫生的話好好地隨身帶著抑製劑了,不然恐怕真的要糟。莊遲心下慶幸, 回憶著課上學到的東西, 生澀地自己注射進去。針頭刺入的時候傳來一點刺痛感, 但很快被不斷攀升的熱度蓋過去, 燒的她拿著針管的指尖都微微泛著紅。
……真的好熱。莊遲想。是因為剛剛泡了澡的問題嗎,還是說這易感期已經來了好一陣子了, 但她剛才光顧著想事情, 又泡在熱水裡,跟本沒注意到自己的異狀。
太大意了。她的易感期來的又這樣悄無聲息。莊遲小心地撫上自己的腺體, 感受到它在繃帶下漲起來,即使繃帶有一定的彈性, 也依然被擠壓到有痛感。她心知這種情況下繃帶能起到的阻隔信息素的作用微乎其微,但想著既然已經打了抑製劑, 那應該過上一段時間熱度就會退下去, 於是沒有動作, 安靜坐在床邊。
但情況顯然有些不對勁。
……之前上課的時候, 老師是怎麽說的來著。莊遲有點費力地回憶著, 記得是說在注射過後十分鍾就會有所改善, 但眼下已經十幾分鍾過去,她隻覺得周身的熱意不減反增。洗過澡後尚未來得及吹乾的頭髮從發梢滴下水來,落到頸上時帶來明顯的涼意, 莊遲能感受到自己的後頸已經出了細細一層薄汗,燥熱的令人發慌。
而換氣明明在好好地運作著, 莊遲鼻間能聞到的屬於自己的氣味卻越來越清楚,也讓她心頭越來越不安。她忍不住去確認垃圾桶裡是否真的有一支空掉的抑製劑,狀況的異常甚至讓她懷疑她剛才是不是真的給自己注射過,看到物證後才能確認不是幻覺。莊遲重重地呼一口氣,在不知所措之際下意識將視線落到第二支抑製劑上。
……她記得醫生那時候是說,“一般一支就夠用了,但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就先帶著兩支吧”。莊遲模糊地想。難道說現在這樣子是因為她還真的就變得“特殊”起來了嗎,不然再打一支試試好了?
她想著就靠過去,手上已經有些發顫,汗水從耳後流過,但還是努力打過第二支抑製劑。
這個澡算是白洗了。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還有心思想這種事,莊遲苦中作樂地笑了一下,隨即深深地吸氣,呼吸間俱是滾燙,會有種這個空間的氧氣都被自己的信息素灼燒殆盡的錯覺,然後生出一點零星的孤獨感。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孤獨感漸漸放大了,莊遲走到洗手池邊去洗臉,涼水為她帶來短暫的慰藉,莊遲抬起頭的時候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面上燒的通紅,臉上帶著未乾的水跡,頭髮也濕淋淋的,看起來像是隻失魂落魄的落水狗。
好糟糕。莊遲想。這裡好熱。氣味也好苦。好想打開門,離開這裡,然後去……
……然後去做什麽?
見鬼。莊遲在一瞬間驚恐地瞪大了眼,她猛地將水龍頭擰到最大,用力往自己臉上潑水。她手上抖得厲害,水潑的沒輕沒重,將睡衣前襟打濕了一大片,濕漉漉的布料貼著滾燙的身體,過不多時就被烘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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