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問的出口的!
顧溪眠現在覺得還是突然襲擊好一些了。喝醉了的莊遲太懂禮貌竟然是件麻煩事,竟然連這種事都要找她要個許可……
顧溪眠心情十分複雜,覺得對她這問題給出什麽回應都很不像話。而大概是她沉默的時間有點長了,莊遲漸漸又顯得有點沮喪起來,顧溪眠看在眼裡,躊躇間也顧不上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情,咬著牙羞惱道:“你要親就……快點!”
一個別扭的許可,莊遲非常聽話,迅速地靠了過來。而大概是她自覺這次得了許可就理直氣壯,這個吻持續的時間比剛才要長一些,顧溪眠嘗到紅酒和蜂蜜混合的味道,清甜又勾人,害得她腦中漸漸變得一片空白,腰也有點失去力氣似的微微發軟,好像醉意也會隨著吻傳染過來,在唇分時仍讓人失神。
莊遲反而顯得比顧溪眠更有余裕一些,她現在看起來完全沒有不安或者沮喪的心情了,而是輕輕吐出小半截舌尖,對顧溪眠笑起來:“我喝了蜂蜜水之後也是甜的,對吧?”
……可惡,這個醉鬼!
顧溪眠惱羞成怒,決定讓這個醉鬼冷靜一下——又或者說,讓自己也有空冷靜一下。總之她帶著水杯落荒而逃,在水池裡把一個玻璃杯來來回回洗了十分鍾,感覺胸口跳的沒有那麽劇烈了才作罷,磨磨蹭蹭返回來找莊遲。結果看到這人迷迷糊糊地歪在沙發上一副快睡著的樣子,一下子又怒從心頭起,很不客氣地把人喊醒:“還沒洗澡呢,你自己可以洗嗎?”
莊遲就又睜開眼,也沒什麽被人喊醒的脾氣,揉揉眼睛道:“可以啊,我一直是自己洗澡的。”
說的好像誰不是自己洗澡一樣,兩個人說的話都不在一個頻道上。顧溪眠決定不跟她在這種事上一般計較,匆匆上樓去給莊遲找了身她沒穿過的換洗衣物和毛巾,領著莊遲進了浴室。離開前到底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又轉過頭叮囑:“水別開太熱,不然容易暈,也別洗太久,有什麽事就……喊我。”
但最好不要有事。顧溪眠想。不然她真的是……
她不敢走的太遠,怕聽不到莊遲喊她的聲音,就一直在浴室門前近近遠遠地走,強裝鎮定地聽著裡面的水聲。而或許是她祈禱的足夠虔誠,莊遲這個澡確實洗的還算平安無事,就是時間稍長了些,但至少出來的時候衣服都穿的挺整齊,沒有出現顧溪眠最擔心的扣子扣錯了的那種情況。頸上的抑製環也不知是沒摘還是又戴上了,束在睡衣比平時的校服更寬松的領口之上,顯出一點讓人口乾舌燥的曖昧來。
顧溪眠只看了一眼就逼迫自己移開視線,注意到她頭發還往下滴著水,一看就是沒仔細擦乾。顧溪眠做過一個深呼吸,壓下有點慌亂的心情,去扯過毛巾來輕輕幫莊遲擦頭發。莊遲溫順地低下頭,她洗過澡後似乎比進去前稍清醒了些,事到如今突然想起來認真問道:“顧溪眠,現在幾點了?要是快要到宿舍門禁的時間了、那我就得趕緊走了。”
……剛清醒一點就惦記著回去。顧溪眠手上一頓,看看眼前都洗完澡穿上睡衣了的人,心知莊遲其實也沒多清醒,但心裡還是有點不舒坦,故意去逗她:“可是早就已經過門禁時間了,怎麽辦?”
莊遲一驚,眼裡帶出幾分不知所措,沉吟了半晌之後悶悶道:“那只能看看能不能喊到宿管阿姨幫我開門了……得先道個歉……”
顧溪眠在心裡哼一聲,若無其事地去堵她的路:“那要是宿管阿姨不給你開門呢?”
莊遲就更躊躇起來,又苦思冥想了半天,最終得出結論:“……那就只能去外面找個酒店先住一晚了。”
聽得顧溪眠氣悶。
……怎麽選項裡就是沒有“在這裡留宿”這一項呢。顧溪眠生的氣全發泄到莊遲的頭發上,把她本就有些微卷的中長發揉的亂七八糟,看著她抬頭看來時無辜的眉眼仍不解氣,惡狠狠地掐她的臉,冷著臉說道:“不許。今天就住在我這裡。”
但這樣說起來,客房都沒收拾呢。顧溪眠默默地想。她原本又沒有今天要喊莊遲來留宿的計劃。那要是莊遲住下來,就只能……跟她睡一張床了。
她想著就感覺心頭砰砰跳起來,視線也躲閃著錯開。而莊遲當然不知道她這心思,對顧溪眠這話意外的反應很平淡,隻點點頭:“噢,好呀,謝謝你。”
簡直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顧溪眠深深歎了口氣,隻覺得今天晚上的大半煩惱都是因為自己太清醒的錯。她想著和這個狀態的莊遲同睡一張床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吧——畢竟喝醉了的人應該會入睡蠻快的,只要像剛才那樣“是甜的”之類的事不再發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別再想了!根本就是自尋煩惱!
摒去腦中紛亂的想法,顧溪眠於是下定了決心,先向莊遲說道:“我也要去洗個澡,你別亂跑,尤其是不能出門,聽到了嗎?”
即使心知莊遲沒有醉到那種地步也依然還是叮囑了下去,看莊遲老老實實點頭應了才放心,顧溪眠也進入浴室——不是莊遲剛用過的那間。但也已經足夠她洗的心不在焉,總忍不住去想晚上要和莊遲睡一張床這件事,想著想著就臉上發燙,也不知道是被熱水蒸的還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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