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那瓶特地帶過來的酒仍然好好的放在那兒,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與那天晚上不同的是今天晚上的她們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明天清晨太陽升起的時候要面對的又是什麽。
但即便如此,她們還是做了。
江越桃今天晚上就是過來討債的,而恰好夏梔也不是一個很喜歡欠債的人。
或許過了今晚以後便就兩清。
但更多的可能是從此開始糾纏不清,但後一種可能卻是夏梔所樂意見到的。
一夜旖旎,不厚的絲被下隱約可窺乍泄的春光。
直到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迎來了新的一天。
清晨和半夜永遠是整個世界最為安靜的時候。
民宿工作的員工不需要起的太早,可在廚房工作的小廚師不一樣,他需要提前熬製早餐,所以六點剛過就已經披上外套鑽進了廚房。
等到七八點大家都陸陸續續起床出門的時候小廚房裡的早餐也都已經準備好,只需要掃碼付費便可以自行選擇。
以往工作日的時候江越桃總是最早抵達工作室的那個,偏偏今天大家都已經在桌旁坐著喝上熱乎的豆漿了,還遲遲不見對方的人影。
工作室的眾人也不免生出幾分疑惑。
“昨天晚上散得那麽早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活動,江老師怎麽還沒有起來呀,會不會睡過頭了?”
話音落地沒一會兒,小盧跟著細心地補了句:“夏老師也沒起。”
本就是特地出來旅遊放松的,所以即使是睡過頭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並沒有人覺得哪裡不對。
只是不免出聲提醒:“晚點不是還要去附近的景點看看嗎,小盧你一會兒吃完去敲門叫下她們。”
小盧不假思索應了下來。
他是工作室裡輩分最小的,這種跑腿的活兒一般都是由他來做。
小夥子年輕力壯,爬了三樓大氣都沒喘一下。
江越桃和夏梔的房間在同一層,只不過江越桃的房間挨樓梯口比較近,小盧先敲的便是她的房門。
只是敲了好一陣,並沒有人回應。
男生納悶地嘟囔兩句便又轉身往走廊裡的另一間房門口走去,這一間便是夏梔住的房間了。
然而奇怪的事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依然是有節奏的敲門聲,小盧一邊敲,一邊禮貌的出聲喊。
就在他以為這邊的房間也同樣沒人答應的時候,房門忽然一下被拉開了。
——是夏梔。
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沒來得及打理,門縫隻開了很窄一條,叫門的人倘若細心一點的話就會發現自己站在門口壓根就看不到房間裡的任何情況。
夏梔簡單和人道了聲早安,然後才問有什麽事情。
“哦,大家看你沒下去吃早餐所以讓我過來叫一下你,一會兒晚點可能要出門的。”小盧委婉轉述了一下大家的意思。
畢竟夏梔也是他們工作室請來的跟拍攝影師,出門的話肯定是要跟上的。
提起這一點夏梔臉上也顯出幾分不好意思了……落地第一天崴了腳,第二天就起晚。
她朝人抱歉地笑笑:“好的,我一會兒就下去。”
得了回復小盧轉身便要原路返回,可步子剛邁出去便又停住轉了回來。
“對了,”他忽然想起什麽,叫住了正準備縮回房間裡的夏梔,“夏老師,江老師就住在你隔壁,剛剛我敲她的房門都沒有反應……您知道她去哪了嗎?”
“嗯……是嗎?”話題繞到江越桃的身上,夏梔臉上一閃而過的古怪神情,“是不是已經起床出門了沒告訴你們?”
畢竟江越桃在眾人眼中也不是一個會賴床的形象,仔細想想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小盧撓了撓腦袋,被夏梔這麽一提醒也覺得可能是了。
他還是決定一會兒下樓拿手機打個電話給江越桃。
剛剛上來的時候太匆忙,手機落在桌上沒拿。
人來的風風火火,去的也極快,人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很快便傳來下樓梯的聲音。
見他這次是徹底離開了,夏梔才兀自松了口氣,她一隻手扶住門緣剛準備將門帶上。
也正是這時,一雙手猝不及防從她腰後繞至前方,夏梔整個人毫無防備的往後跌落兩步就落到一個柔軟的懷抱裡。
江越桃的聲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輕輕鑽了進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跟誰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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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幾乎是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夏梔取過早餐坐下之後沒多久江越桃便懶洋洋地沿著樓梯走了下來,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看起來似乎還沒睡醒。
她和眾人簡單打了個招呼便前往小廚房的案台上也取了份早餐,然後在夏梔的斜對面的座位落座了。
“早上好,夏老師。”開動早餐之前江越桃也特地和夏梔打了聲招呼。
畢竟一視同仁,旁人有的待遇夏梔也應該有。
只不過看似平常的一個招呼卻叫夏梔一口豆漿差點嗆到,還溢了點出來灑在手上。
以至於又是一陣匆忙地擦拭,慌慌張張的。
“早上好。”簡單回應過後夏梔便又低下頭專注自己面前的早餐了。
只是吃到嘴裡的東西沒什麽味道,神思也早已經飄遠。
江越桃將對方的反應收進眼底,那雙媚人的桃花眼不著痕跡彎起一點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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