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相遇沒有那麽多的戲劇性,很普通的一天,很普通的認識,只是在相處後,因為同性的身份,讓她們的關系,顯得普通,又不那麽的普通。
心動或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心動過後的選擇,卻是艱難的。
她躊躇,猶豫,輾轉反側,後來看到遊如許躺在急救床上被推著送進醫院,前一秒還在和她發消息說,我剛下班,下一秒看到她躺在急診室裡,生死未卜。
似乎選擇在那一刻,也不是很艱難。
她選擇對自己誠實。
可她高估了自己。
周天醉握緊方向盤,看向遊如許的目光遲遲沒有收回,眼睛困乏,眼眶一圈彌漫淡淡紅暈,眼底泛紅,她閉了閉眼,察覺側臉的濕潤。
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她下意識關掉,手機沒抓穩,翻滾兩下掉她腿上,她撿起,按掉聲響,一氣呵成,沒驚醒遊如許,她依舊睡的香甜。
周天醉做了這下意識的舉動才自嘲的笑笑。
笑自己不自量力。
以為豎起的牆壁能阻擋一切,可遊如許只是主動一點,親她一下,就潰不成軍,甚至她不需要做什麽,只是躺在身邊,就足夠讓她,兵荒馬亂了。
周天醉笑著搖頭,看向車外,黑沉沉的夜色被路燈點綴,如星光閃爍。
手機屏幕又亮起,這次不是消息,而是鈴聲,周天醉擰眉,接了電話,是主任打來的:“你給我來醫院!”
很生氣的態度,周天醉抿唇,說:“好。”
她掛了電話,看到遊如許睜開眼,看著她:“怎麽了?”
剛醒的聲音有些軟,不複平日裡的清明,周天醉說:“要回醫院,有點事。”
遊如許點點頭,攏了攏薄被,說:“你去吧,我在車裡等你。”
她還想再睡會,周天醉瞧著她這樣將車內空調打開,調轉車頭回了醫院,離開前沒熄火,車燈一直亮著。
遊如許是真的很累,她沒發現周天醉什麽時候走的,車內鎖到時間自動關上,將她鎖在狹小卻溫暖的空間裡,這裡面,處處透著周天醉的氣息和味道。
讓她很安心。
她又做夢了,夢裡和周天醉坐在一起吃晚飯,她們在一起的第二個月,周天醉出差回來,她們約在醫院附近的飯館裡,她點了一碗牛肉湯,正在一點點掰著火燒餅,看屏幕,周天醉發:“來了。”
再抬頭,周天醉穿著淺藍色的外套站在面前,坐下後抿口湯,說:“很好喝。”
“要再喝一碗嗎?”她見周天醉不知不覺喝了一碗,不由問,周天醉搖頭,她胃口一向不好,不宜多食,周天醉接過掰餅的工作,她低頭倒了半杓醋,攪合,一邊吃一邊說在台裡的事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隻聊工作上的瑣事,聽到身側有人說:“這個是誰?這個甜甜是誰?”
男人瞬間有些慌神,語氣都變了:“是我朋友,這個只是她小名!”
“你還喊她小名?你們夠熟的啊!”女孩子聲音滿是不悅和怒火,兩人吵吵嚷嚷,出了門,她喝了一口酸酸的湯,問周天醉:“你有小名嗎?”
“我?”周天醉說:“我沒有。”
她說完動作一頓:“你有嗎?”
“我——”她猶豫了幾秒,說:“我有。”
她告訴周天醉:“我小名叫阿冉。”
周天醉垂眸,聲調如常:“為什麽要叫阿冉?”
“我也不知道。”她對周天醉笑:“我媽一直這麽叫我。”
周天醉說:“知道了。”微低頭,眸光被長睫毛遮擋,周天醉看著她說:“以後我也這麽叫你。”
她心神晃了一下,突然覺得很喜歡的牛肉湯,有點難以下咽。
她低頭。
沒回應。
手機鈴驚醒遊如許,她坐起身,車裡就剩她一個人了,手機鈴一直在響,遊如許低頭看,是她媽媽的電話。
她拿起手機,捏了捏眉心,接了電話:“媽。”
“如許,是媽媽。”女人聲音格外溫柔,軟軟的,遊如許坐正身體,嗯了一聲,女人說:“最近和你爸爸打電話了嗎?”
遊如許說:“前陣子打過一個。”
“你還不知道你爸爸生氣吧?”女人說:“你爸前陣子看到新聞了,知道你又跑去做記者,擔心你,又生氣,沒給你打電話嗎?”
遊如許說:“沒有。”
女人說:“那你擇空給他打個,他這性子你知道,擔心你又不好意思說,每天就問我。”
遊如許說:“我知道了,謝謝媽。”
“那如許啊,你什麽時候回家?”女人說:“過陣子天冷了,回家拿點衣服。”
遊如許說:“嗯,我等這個新聞結束有幾天假期。”
“那好。”女人說:“在外照顧好自己,你現在還和那個周醫生合租呢?會不會麻煩別人?媽媽給你重新找個房子吧?”
“不用的,媽。”遊如許說:“她很好,和她住一起,我們也能互相幫助。”
女人應下:“也是,一個人在外不容易,有個人能幫幫你媽媽也安心,那下次你回來,周醫生有空,讓她一塊來做客,總照顧你,咱們也得謝謝人家。”
遊如許面一白,說:“我知道。”她垂眸:“她科室一直很忙,等她有空吧。”
女人隻好道:“那行,媽媽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不要為了工作拖垮身體,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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