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陽鈞奇道:“什麽武功?”
危方二人同時猶豫片刻,隨即交換了一個眼神,稍稍思考了一下措辭,遂悄聲將她們的計策說了出來。
聶陽鈞聽罷愕然變色,沉默良久,搖首道:“我撫養他這麽多年,即使現如今我已不敢說完全了解他,但這些年來我與他之間的情義絕不是假的,縱然他真是那幕後黑手,我也不相信他會……”
方靈輕道:“我們也是以防萬一罷了,反正你練了這功夫不吃虧。”
聶陽鈞負著雙手,立在舟頭,雖不說好,卻也不再反駁。
萬裡長江,蒼茫無際,無人望得到盡頭。遠處另一邊的江上,一艘艘舟船首尾相接,帆檣如雲。
其中最大的那艘船,船艙極是寬闊,有房間無數,與岸邊的莊園也無甚差別。就在聶陽鈞與危蘭、方靈輕談話的同時,一名腰佩寶刀的中年男子走進某間房內,迅速關上門,看向前方桌邊的青年,當即沉著臉色道:
“我剛剛查到,危蘭和方靈輕這會兒都不在岸上,幫主大概是去和她們見面了。”
施鳴野並不起身,仍坐在桌邊慢悠悠地喝茶,頷首道:“我也猜到了。”
師敬魯見他如此平靜,大怒道:“敢情之前和岑元雷聯絡的是我,不是你,你便覺得哪怕岑元雷說出真相,也和你無關是不是?”
施鳴野笑道:“你別著急,岑元雷的確不曾和我見過面,但當初和上官震聯絡的卻一直都是我。其實早在我和上官震會面之初,我已覺此舉十分危險,只不過上官震他畢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身份不低,我若是隨便個人前去見他,是絕對說服不了他的。沒奈何,我隻好去親自前去邀他與我們合作,可惜啊……他實在是不爭氣,到頭來還是被方靈輕識破了計劃。”
師敬魯怔了怔,心道施鳴野做事一向喜歡留後手,難不成他早已有了應對之策?當即問道:“你有什麽法子,別賣關子,快些說出來。”
施鳴野道:“危蘭和方靈輕確實不簡單,是難得的厲害對手,既然她們已經發現了端倪,我們再藏起來,已是不可能。”
師敬魯道:“不藏起來,難道現在就在明面上與她們爭鬥?不說別的,聶陽鈞若是知道我們做的事,必不會放過我們。”
施鳴野道:“不錯,師父在挽瀾幫始終是一個隱憂,那我們就把線索放到他的身上,讓危蘭與方靈輕誤以為他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然後再讓她們殺了他。”
師敬魯聞言一愕,登時不可置信地道:“你說什麽?”
施鳴野笑道:“我是說,這不就一舉兩得了嗎?”
師敬魯目光暗沉,神色仍然十分詫異,狐疑道:“你終於想通了?”
前些年他早就與施鳴野商議,挽瀾幫有聶陽鈞與顧明波這兩人存在,他們做任何事總是束手束腳,頗多阻礙,不如想個方法,暗中將聶陽鈞與顧明波殺死,再由施鳴野名正言順地繼任幫主之位。
偏偏施鳴野似乎始終對聶陽鈞與顧明波懷有孺慕之情,不但遲遲不肯下手,且每次一說起這個提議,他的臉色便變得極為難看,甚至因此與師敬魯起過爭執。
怎麽今日他突然改變了想法?
施鳴野歎道:“最近危蘭和方靈輕的種種舉動你也看見了,師父從前那般仇恨魔教的人,如今不知為何竟幾次三番幫著方靈輕說話,若再這樣下去,我們的計劃就更難成功了。我思考了許久,還是你說得對,我們做大事的人,心不能不狠一些。”
師敬魯知曉他素來心懷大志,聽了他這番話便不再懷疑,點頭道:“但無論是在本幫,還是在江湖武林之中,聶陽鈞的威望都非同小可,要成功嫁禍給他,談何容易?”
“我倒有個主意。”
他在師敬魯的耳邊悄悄說了一番話。
“這……恐怕有些危險吧?”
“我們做的事,什麽時候不危險呢?”
“好吧,就這樣辦!”
小半個時辰後,師敬魯離開房間,施鳴野見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喝完杯盞中最後一口茶,突然也站起了身,往船頭甲板走去。
在船上,施鳴野路遇不少挽瀾幫弟子,紛紛向他行禮招呼,豈料他的神色相當恍惚,低首緊皺著眉頭,仿佛正在思索著什麽極為難的事,對周圍的兄弟姐妹視而不見,置之不理。眾人見狀有些詫異,又不敢上前攔住他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不由得面面相覷。
人群中唯有一名女子與他身份相當,是以並不懼他,略一沉吟,便走到了他的面前,好奇問道:“施師兄,你怎麽了?”
施鳴野呆了一呆,幾乎差點就撞到了她的身上,聽到這聲音才連忙停下了腳步,又立刻賠禮致歉,苦笑道:“剛才心裡裝著事,沒瞧見你。”
似施鳴野這般的頂尖高手,五感應比常人敏銳,能因為什麽事而如此心神不寧?
蒼若不免有幾分擔憂,問道:“是與本幫有關的事嗎?”
施鳴野欲言又止,然而並未否認。
蒼若奇道:“到底怎麽了?”
施鳴野道:“這……蒼師妹,我們借一步說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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