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眾人聽了女子此言,總算疑慮全消,皆稱讚起了危懷安的好心。
不過這度厄丹乃多年以前俠道盟中一位杏林聖手所研究出來的一種靈藥,因為原料需要十數種極不易得的名貴藥材,配製方法也頗為複雜,因此縱然是五大派每年能夠配製出來的度厄丹也不多。
蒼若聽罷遂道:“懷安,我們家好像並沒有度厄丹?”
危懷安道:“我打算寄信回本門,問一問哪位朋友有藥,向他借一粒。對了阿蘭,你這會兒身上有度厄丹嗎?”
危蘭搖了搖頭。
蒼若笑道:“你答應人家姑娘的事,就應該自己辦到,怎麽能問危師妹討藥呢?”她說著走到了霍子衿的身邊,輕聲問道:“霍姑娘,令尊的病現在怎麽樣?”
霍子衿回答了一句:“現在還算穩定。”這才終於抬起了她一直低著的頭。
蒼若也這才終於看清了她的面容。
但見她姿貌端麗,膚色玉曜,琉璃般的眸子還仿佛含著水霧,是會令人憐惜的美。
蒼若自然也不例外,心中即刻生出憐意,道:“我父親倒是有一粒度厄丹,他如今應該在離揚州不遠的地方,我寄信告訴他此事,他一定會給我送來的。”
霍子衿仿佛怔了一怔,靜靜注視了蒼若一會兒。
到這時,她才仔細觀察起了蒼若的相貌,螓首蛾眉,目若明珠,神色和婉,則是極令人可親的長相。
霍子衿甚是感激,柔聲道了句:“多謝夫人。”
隨後,眾人陸陸續續散去,後園又恢復了它的寂靜。
依然站在原地未走的,隻余下危蘭、方靈輕、鬱輝三個人而已。
危蘭正在望著眾人的背影。
——鬱箏獨行,留騁與留風結伴,危懷安與蒼若、霍子衿結伴,分別走的都是不同的方向。
而方靈輕又到了鬱輝的身旁,低聲笑著道了一句:“我剛剛算是幫你一回了,也算是我之前對不住你的補償。不過……你可別讓我發現你來這裡要辦的事是‘惡事’哦,那我就肯定不能讓你的事辦成了。”
鬱輝道:“雲青姑娘的大名,我最近也常聽人說起,大家隻道你是一名江湖遊俠,卻沒有誰說過原來你還是一名喜歡易容的盜賊。如果大家知道了你的秘密,你說那些人會怎麽想呢?”
這顯然是他對方靈輕的威脅。
此話一落,鬱輝卻越發詫異,雲青完全可以不來為自己解圍,自己也就不可能認出她來。
她怎麽會這麽好心?
正在疑慮間,他只見雲青毫無所謂地一笑,道:“我走我自己的路,他們怎麽想,又關我什麽事呢?”
鬱輝思索微時,不再說話,也離開了後園。
他是直接走出了觀樂樓,來到大街之上,看見鬱箏的身影,立刻叫了聲:“喂!你剛才出手不輕啊,我這會兒胸口還有些疼!”
鬱箏回首道:“是我莽撞了,既然我們也算是自家人,我請你喝杯酒賠罪吧!”
於是乎,就在觀樂樓對面的酒肆裡,他們要了一個雅間,面對面而坐。
鬱輝低下頭,語氣裡滿是歉意,道了一聲:“箏姐。”
看他們雙方的相貌,鬱輝的年紀應該要比鬱箏稍稍大個兩三歲,卻居然毫不猶豫稱呼對方為“姐”,而鬱箏也點了點頭,隨即問道:
“究竟怎麽回事?”
鬱輝便將他在四海客棧遇到雲青的遭遇全部說了出來,末了道:“箏姐,都是我的錯,我——”
鬱箏擺手道:“罷了,天意如此,也怪不得你。而且,今天發生的事也有好處。”
鬱輝道:“好處?”
鬱箏道:“雲青為什麽易容到你房間?”
鬱輝道:“我穴道解開之後檢查了一下房間,發現擺放銅鏡的那張桌子似乎有被動過的痕跡,不認真看就看不出來。我想了想,或許她是想借我的房間易容?但她為什麽要易容,這我就不知道了。”
鬱箏道:“不管她是為了什麽易容,我看得出來,剛剛她替你解圍的時候,危蘭也有在替她圓謊。那你說,危蘭知不知道她易容的事,又知不知道她易容的原因?”
鬱輝道:“照這麽說……危蘭可能也有秘密?”
鬱箏道:“他們的秘密,我們掌握得越多越好。”
鬱輝道:“那留騁和危懷安……”
鬱箏道:“我說了,他們的秘密,我們掌握得越多越好。而現在嘛,他們顯然還有別的秘密,我們也可以查一查。”
就在鬱箏與鬱輝談話之際,危蘭和方靈輕還在觀樂樓的後園說著悄悄話。
她們各自將自己所經歷與發現的事說給了對方聽。
危蘭沉吟道:“袁絕麟也來了揚州……你剛剛和我說有一個好消息,指的就是此事?”
方靈輕笑道:“當然啦,我們本來就是要殺他的,我不必再千裡迢迢去找他了。”
危蘭道:“袁絕麟會相信你今天的話嗎?”
方靈輕道:“袁絕麟親身前來揚州,目的在於我。但秋眠花和上官震、鍾離白卻沒什麽必要親自來到這裡,更有可能是派遣他們的手下來揚州隨機應變做些事情。而如果我的猜測準確,飛廉堂目前在揚州管事的是其他弟子,而非秋阿姨她本人的話,那我有信心找到她們,再利用利用她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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