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閣老只怕是一夜未睡,天未亮就下了這道令,緊急調了禁軍趕來沂州宣令。
“半月前,荊湖兩路叛亂消息傳到朝廷,再到今日凌晨閣老們頒詔,中間還發生了什麽?”
“好像也沒別的。”
見公主視線盯在他身上,小將渾身冒汗,絞盡腦汁努力思索。
“就是,就是朝堂上吵了好幾日,陛下一怒之下病倒又好轉,其他的末將就不知道了……”
見再問不出什麽,公主便放小將回去了。
第二日叫來半夏和郭庶,安排府中事項。
明日清早就要動身入京,走得急,只能按事急程度來安排。
“這封詔令來得蹊蹺,只怕前路凶險,此番進京就不用帶太多人馬了,調一半軍衛護送大家回淮南。”
蕭佑鑾想了想,又道:“沂水東路籍貫的侍者,給銀兩遣散,若有無二心且願入我淮南的,時間不多,今晚便收拾,明日可攜親眷與我淮南路侍者一起走。”
當然,這些人只是順路被軍士護送到淮南路,屆時自謀生計,入不了淮南首府的。
隻這些粗略吩咐,半夏心中已有詳盡安排,沉聲應是。
蕭佑鑾又轉向郭庶。
“子遼此番也不用陪我進京,汴梁形勢不明,你跟在我身邊太過顯眼,去了也束手束腳。你留在沂州與喬大勇一起構建商部暗巡這條線,不用急著鋪大,穩扎穩打,先跟京師的黑衣暗巡接上頭。
此事目前是絕密,除了孤與冬蕪等人,萬不可與他人談起。疑人不用,吸納人手時要好好把關,寧缺毋濫,這一方面要多與喬大勇商量。”
安排好一切後又已是深夜,蕭佑鑾去了書房,把白芍之前記錄的情報文件過目了一遍,一邊看一邊扔進火盆。
門吱呀一聲響,回頭,喬芷提著餐盒走了進來。二八少女,膚白貌美,婀娜多姿。
“殿下,廚下安排的宵夜,是好克化的粥食,您用一些?”
蕭佑鑾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
“嗯,放下吧。”
粥碗菜碟一樣樣拿出來擺在案上,喬芷看著女人高挑的背影,她抿了抿唇道:“殿下,您此次進京能帶上我嗎?”
蕭佑鑾偏過頭看向她,“此時回淮南的名單半夏應該已經安排好了。”
“嗯,”喬芷旋即低下頭,“但大家都想跟著殿下。”這說的是淮南路來的侍者,喬大勇已投入公主麾下,喬芷也早把自己當做淮南的一份子了。
“我就是怕你們都這麽選,才讓半夏來安排。如今不比當年,若是太平時節,帶你們一起進京看看也無妨,隻當遊歷玩耍,長些見識,但如今京師形勢凶險,你們還是回淮南的好。”
“您都說凶險了,可身邊就帶這麽幾個人……”
“你們又不會武藝,跟著做什麽?”蕭佑鑾笑笑,又道:“再說,京師是我故裡,我進了皇城,還怕沒有人伺候不成?”
“那阿狸呢?與殿下一起還是回淮南?”喬芷酸道。
蕭佑鑾一怔。
她一直不願回想承認。
昨天白日裡,認親的事被軍衛打斷,她有無數次能重接話頭,甚至有官員奉承問起,她也隻作不見。
不過是鼓起的勇氣被戳漏後,再也不能蒙蔽自己。她不願意,不願意與女孩做這什麽勞什子的姊妹,不願意用禮法把她和阿狸框定住再也近不得一步。
她甚至心頭冒了一股火氣。
氣季環戳破自己自欺欺人的心意,氣阿狸懵懂純真的喜愛和靠近,氣自己的卑劣與欲望。甚至在心底裡,惱恨未來可能會站在阿狸身邊的那個男人。
就連宴後直到今天,她也一直把自己鎖在諸般事項裡。怕的就是一旦得閑,滿腦子便都是那女孩的身影。
一雙光裸柔滑的手臂從腰間滑過,攬住她纖細的腰肢,柔軟的身軀隨即緊貼到身後,蕭佑鑾一顫,立馬回身避開。
只見喬芷紅著臉隻穿了肚兜,大片肌膚裸露,外衫搭在一邊交椅上。
蕭佑鑾微微皺眉,“這是作甚?”
見公主皺眉似是不悅,沒了方才的溫和,霎時間好似變了一個人,周身氣度沉鬱威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喬芷頓時臉色發白,慌亂跪下請罪。
“婢子該死,殿下恕罪!”
見喬芷穿著單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樣子,女人沉聲道:“衣服穿上。”
見她裹上衣衫還在惶恐發抖,蕭佑鑾眉頭緊皺。
“你父親入我淮南後,半夏應該告訴過你,當初阿狸入我臥房是陰差陽錯的一場誤會,今日你怎地也犯了糊塗?”
喬芷抖抖索索瞅了眼她的神色,蕭佑鑾放緩了神色,“你實說我便不生氣。”
那就是現在生氣了!
喬芷一個哆嗦,立馬開口:“我想跟著殿下去京城我爹也同意了但我爺奶不讓叫我一起去淮南找個婆家嫁了好生過日子但我不想就這麽早早嫁了於是想著要是服侍殿下殿下興許就同意我去了……”
這姑娘一口氣還挺長……
蕭佑鑾心中好笑,轉身走到案前坐下,下巴輕點示意她也落座。喬芷坐了個椅子邊邊,隨時能跪下的樣子。
“你是不想嫁人,還是不想現在隨意嫁人?”
“婢子,婢子現在還不想嫁……”
“嗯。你喜歡女人?”公主冷不丁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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