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來也坐起身,她覺得自己可能老了的時候會回味到這段。
如果那時候她還和路嫿濃在一起,她得告訴她自己相當後悔。
但如果那個時候,她們早已沒了聯系,那她應該不會後悔。
在女主角死之前,米來拉路嫿濃起身出了門。
在鋪著地毯又昏暗的走廊上,路嫿濃拉她的手問:“你不喜歡悲劇結局?”
“我只是希望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所見所聞都能是大圓滿。”米來回頭朝路嫿濃笑。
醒了酒,她和路嫿濃出門時,正好看見天上的魚肚白。
兩人好好的道不走,非去趟那積雪。
最後褲腳都濕了後,才手挽著手蹲在路邊早餐店的電暖器旁烘褲腳。
老板端了兩碗豆腐腦過來遞給她們。
米來接了後,把自己那碗放到旁邊的桌上,拿起小杓一口一口的喂路嫿濃。
老板上蒸屜的時候,問門口擠在一起的兩人:“怎麽這麽早啊?熬夜了?網吧包宿?”
米來點頭:「她」。她指著路嫿濃壞笑:“她領我去網吧看黃ꔷ片兒。”
路嫿濃抬眼看過來。
老板沒聽清,把蒸屜上到頂之後才接著問:“你說什麽?”
路嫿濃搶過米來手裡的豆腐腦,狠狠瞪米來。
米來突然站起身,直戳早餐店小門臉兒上的門框。
老板趕忙推了她一下,“誒呀,你小心點兒撞頭,我家這門框還不到一米八呢,十多年之前是房東違規私建的兩層。”
米來抬起頭看了那門框一眼,賤兮兮的看向腳邊的路嫿濃說:“路嫿濃,快過來,看看你是不是通行無阻?”
路嫿濃還真的站起來了,她手端著豆腐腦,過了一遍門又走回來問她:“你滿意了嗎?”
米來靠在門邊的廣告牌上笑,還偷偷扯路嫿濃。趁老板轉身進屋的時候,在清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俯身親了路嫿濃。
路嫿濃手端著一小杓豆腐腦喂給米來,米來探頭吃了。
老板走到門前也端了碗豆腐腦蹲在電暖器旁邊。
他仰起頭看向米來:“你們還是學生吧?沒事兒少去網吧那種地方。”
米來意有所指的點頭:“下次可不去了。”
路嫿濃放下手裡的碗,抽了紙去擦米來的嘴。
那早餐店批量進的餐紙很劣質,擦在嘴上有些輕微的喇。
路嫿濃還暗自用了勁兒,直到米來的嘴被她擦的紅了,她才放過她。
“好好擦擦嘴。”路嫿濃收起紙後對她不急不緩的解釋了那麽一句。
米來抿起唇點頭。
不就是報復嗎?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她左看右看,還是覺得路嫿濃這麽漂亮的臉就該對人頤指氣使,還要嬌蠻,要全世界都圍著她轉才對。
米來吃完了飯,站在牆根兒處掏了根兒煙,剛剛點燃,路嫿濃殺人的眼神兒就跟了過來。
她看了眼手裡的煙,可惜的扔在地上踩了踩。
她是什麽時候染上的煙癮呢?她有點兒忘了,最開始要強忍著嗆,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和戴南侃大山。
後來,不用戴南問,她自己會時不時的獨自躲去後院兒抽煙。
抽煙的時候能放空自己,就像一段一段自己留給自己從這操ꔷ蛋生活裡得以喘息的碎片式解放。
時間才是殺ꔷ人藥,兩個月前,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學渣混子,兩個月後,她就全然變了樣子。
過去的自己被時間殺ꔷ死了,現在的自己還有幾分舊樣子,她已經不知道了。
只是好在路嫿濃從始至終還都陪在她身邊。
帶上給奶奶買的早餐,米來拉路嫿濃去了北苑。
在北苑門前的自行車棚裡,騎出了自己的小老婆。
腳踩了第一聲,車子被凍的打不著火。
她又緊著擰了擰油門,鑰匙轉回來再轉過去。
路嫿濃手裡拎著早餐袋子,一聲不吭地看她。
等車子打著火兒之後,米來眯起眼看路嫿濃。
她笑著坐在了自己的後座上,又探過頭問:“用不用我給你買一個那種摩托車布罩?這樣冬天上下班就不會冷了。”
米來搖頭,“不要!我要酷。等我有錢了,我還要換哈雷。”
尾音剛落,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般衝進車子還很少的大街,早高峰還沒來。
這個時候騎車最舒服,她要自在,像帶著路嫿濃去到天涯海角那般放松。
左拐右拐,不管她怎麽在危險的邊緣徘徊,路嫿濃依然只是緊緊摟著她的腰,不吭一聲。
到了家門口,米來轉頭問她:“風吹過來的時候是不是很爽?”
路嫿濃卻笑:“你知道我不怕死,要是能和你一起死,就算我賺到了。”
米來屏息,擰滅了小摩托。
路嫿濃費力幫她拉開了鐵門。
她腳踩在地上,將車慢慢滑進院子。
奶奶聽到聲音後披著衣服站在門口,笑著接了路嫿濃遞過來的早餐後,一巴掌狠狠打在米來的背上:
“你還敢帶濃濃夜不歸宿?濃濃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拿什麽給人家家長交待啊?啊?米來!你聽沒聽見?”
米來嘶嘶哈哈的進了屋後,先是拎著煤桶出門去裝煤的小柴房那兒挑了幾塊兒煤裝進桶裡拎進屋。
把煤扔進爐子裡後,伸手把爐子上堆著的乾淨課本兒隨便撕下來一張,又嫻熟的從自己兜裡掏了打火機把紙點了之後扔進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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