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說:“以前我不知道人奮鬥這一輩子究竟要做些什麽,現在看到你,我明白了,是為了把希望的種子傳下去,是為了讓下一代不那麽困難,小杏,跟我說說你創業是什麽樣子。”
王杏眼角含著淚,笑道:“其實我們創業比你們簡單多了,對方能做就做,不做找下一家,因為我有錢,我有這個資本,哪怕失敗我還有退路,我還有我爸媽和趙叔給我留的退路。”
趙國偉拉著王杏的手,說:“對,就要這樣,哪怕一窮二白,只要我們還在,就總有機會再來。”
王杏點點頭,她看著趙國偉因為精神過度勞累而昏迷過去。
她總覺得有點快了,其實按照趙國偉這個年齡不應該病的這麽嚴重,生病怎麽會這麽脆弱。
王杏為趙國偉掖好被子緩步走了出去。
***
出去後,王杏先找了剛才那個護士,楊怡剛想進來,正好與王杏相撞,她道:“趙先生怎麽樣?”
王杏說:“睡過去了。”
楊怡帶著王杏去了休息室,她放下手中的物品,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王杏點頭:“護士,趙叔是我爸的好朋友,我一直在外地忙工作,請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楊怡道:“趙先生是老毛病了,不過這次有點嚴重。”
王杏問:“有多嚴重。”
楊怡找了趙國偉的病歷情況讓王杏看。
王杏翻了翻,呢喃道:“腎衰竭……”
楊怡道:“是的,現在的醫療條件無法根治,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王杏把病歷本給楊怡,道:“謝謝護士。”
***
離開休息室,王杏回到趙國偉的病房,見趙國偉面色不對,身體顫動不停,連忙按鈴,大喊道:“醫生快來,他肌肉抽搐了!”
沒一會兒,快速跑來了幾名醫生,王杏被迫出去。
看著趙國偉被推進急救室,王杏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她抱著雙膝,把臉埋進腿上小聲哭。
等哭到不想再哭,王杏打了柳玉的電話,電話沒一會兒接通,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說:“老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王杏沉默了一會兒,道:“沒事,我就是想你了。”
——“我也是,你什麽時候回來?”
王杏道:“不好說,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好,那我在家等你。”
聽到柳玉這句話,王杏突然感覺也沒有這麽難受了,她在走廊座椅上等了兩個小時,趙國偉從新被推進病房。
這次醫生主動找到了她,對她說:“病人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再一次手術,盡量讓病人情緒平穩,好好走完最後這段時間。”
王杏嗓子有點啞:“我知道了。”
再次回到病房,趙國偉還在沉睡,她坐在旁邊,長久地沉默著。
***
林端見這些天柳玉和王杏沒這麽聯系她,便主動去王杏家看了看。
她去的時候,家門是大開著的,林端覺得有點奇怪,喊了聲:“王杏,你們在家嗎?”
沒人理她,林端走進正廳,見柳玉半坐在美人榻上面,手裡拿了一本書,林端走近,看著書中的內容念出聲來:“少陰中風,脈陽微浮者,為欲愈?”
柳玉聽見林端的聲音抬眸看她:“你怎麽來了?”
林端道:“你在看傷寒雜病論,你打算學醫,王杏呢?”
柳玉長時間沒說過話,一出聲嗓子有些喑啞:“去找趙叔了。”
林端道:“那她什麽時候回來,還去茶展嗎?”
柳玉說:“她可能不會去了,我們去。”
林端搬了個凳子坐在柳玉邊上,道:“你怎麽突然想學醫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柳玉扯了一個笑:“也沒什麽,總要有人學吧。”
林端道:“你要是想學的話可以找凌莊的劉爺爺啊,我記得他是老中醫。”
柳玉說:“劉爺爺去年走了,在過年前,昨天我去找陳叔,陳叔告訴我的。”
林端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道:“節哀順變。”
柳玉淡淡嗯了聲,她合上書,看向窗外:“陳叔告訴我,劉爺爺好像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趕在過年前回來的,當時大雪封路,我根本不知道。”
林端拍了拍柳玉的肩膀,道:“這種事情我們也阻擋不了,別太傷心。”
柳玉啞聲說:“我還好,我擔心杏子,她從小爸媽就不在身邊,我知道她很缺愛,因為父母給她的太有限,她會記得每一個對她好的人,雖然她看起來沒心沒肺,但是她什麽都明白,只是沒說出來,杏子高中剛畢業就沒了父母,大學這幾年都是一個人過的,趙叔是和她爸媽唯一的記憶,這次去可能……”
說到這,柳玉輕輕歎了口氣:“我很心疼她。”
林端道:“王杏確實難,這也沒辦法的事。不過她不是還有你的嗎”
柳玉低下頭:“假如我走了呢,假如有一天我也離開了,就剩她自己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敢想象。”
林端問道:“那你會走嗎?”
柳玉搖搖頭:“我不會,但難免有一天發生……”
林端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柳玉,我覺得你最近太悲觀了,你應該往好的方向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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