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杏出去後，柳玉打量著暗道，這暗道好像是多層酒窖，也不知是誰家的，挖得還挺有層次感，柳玉吃著乾糧，偷偷笑出聲來，乾糧上還有王杏身上的味道和溫度。

　　第97章 民國（四）

　　吃完後柳玉感覺到腿疼了， 她躺在床上，等著王杏回來，不過一等就是一天。

　　晚上， 就在柳玉快要睡著時，王杏回來了， 柳玉聞了聞，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問：“你受傷了。”

　　王杏脫掉衣服躺到外邊，道：“不是我的，快休息吧。”

　　柳玉哦了聲， 她側著身子看向王杏，道：“你怎麽一走就是這麽多年， 一點兒都不想我。”

　　王杏翻了個身面對著柳玉， 道：“沒有， 我一直知道你在做什麽。”

　　柳玉道：“那你怎麽不找我。”

　　王杏顯然不想對這個話題討論太多：“快睡吧，我明天還有事。”

　　“等一下， ”柳玉道：“那天是你救的我們嗎？”

　　“不是你們， ”王杏糾正：“是你。”

　　柳玉眼睛含著笑微微點頭，她在黑暗中摸到了王杏的臉，小聲說：“我想親你， 或者你親我， 好嗎？”

　　王杏抓住了柳玉的手：“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如此輕浮。”

　　柳玉委屈道：“你不喜歡我嗎， 你不是想讓我做你的童養媳嗎， 我現在願意了， 我是心甘情願的。”

　　王杏說：“你年紀太大了， 不合適， 而且我本來就是開玩笑， 你不用當真。”

　　似乎是這句話傷到了柳玉的心，柳玉沒有再說話。

　　***

　　沒幾天，王杏跟著組織轉移了地方。

　　柳玉腿不能走，王杏便背著柳玉走了一路，一行人一直向東走，差不多走了半年，才停下來，在此期間，柳玉的腿也好了個差不多。

　　隊伍停在了一個小鎮子，柳玉以為終於要停下歇息，便放下了戒心。

　　王杏這幾天對待柳玉的態度很一般，連柳玉都覺得很一般，說不上好也談不上壞。

　　一次晚飯後，王杏帶著柳玉到外面看螢火蟲。

　　看著滿天的螢火蟲，柳玉扭頭看向王杏，道：“在上海就看不到這麽美的螢火蟲海。”

　　柳玉時不時說兩句，王杏也不搭理她。

　　就在柳玉準備專心欣賞美景時，王杏道：“這裡怎麽樣？”

　　柳玉笑道：“很好，我很喜歡。”

　　***

　　回去的時候，柳玉要王杏背她，王杏雖然嘴上不情願，但還是背著她回去了，趴在王杏背上，柳玉感覺很踏實。

　　因為組織需要在本地調養生息，一行人又在此留了半年，在這期間，隊伍不斷擴大，已經由之前的幾千人擴大到十幾萬人。

　　一九二八年，五月。

　　由於國民黨統治者采取不抵抗政策，造成山東濟南的大量軍民遭到日軍屠殺，死亡一萬余名中國人，此消息一出，激起了中國人民的憤慨，抵製日貨的怒潮席卷全國。

　　柳玉得知這個事件氣憤不已：“之前想要我們的山東，現在還殺我們的人，國民黨還不讓還手，什麽玩意什麽東西。”

　　王杏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你怎麽看？”

　　“把壞人全部殺光。”

　　“你說得對。”

　　***

　　頭天晚上和王杏聊到很晚，第二天柳玉睡到半中午才醒，她按了按太陽穴，睜眼發現床邊沒人，一定是去教新人去了，柳玉捂嘴打了個哈欠，起床準備去找王杏。

　　拿衣服的時候柳玉看到了枕邊有一封信，拆開信封，柳玉讀了一遍，手不自覺地握緊信封，淚水一滴一滴不斷往下落。

　　——柳玉，我們先走了，現在很亂，你千萬不要亂跑。你脖子上掛的有塊玉佩，還是你的，不過我把我全部的好運都放在這塊玉佩上了，它能保佑你後半輩子無災無難。其實我挺喜歡你的，可惜我身上沾滿了血腥，怕玷汙了你的清白之身。等以後國家穩定了，你就找個好人家嫁了吧，不要等我了。若有下輩子，我們還能遇見，我一定會娶你。

　　***

　　王杏走後沒幾天，柳玉再次回了上海。

　　現在的上海已經是物是人非，周領叛變了，謝敏沒能活下來，楚離去了湖南，柳玉回了原本的地方做任務。

　　為了配合其他地區組織的工作，柳玉在幾年間轉了幾個省。

　　一九三一年，日軍在東北發動“九一八事變”，霸佔了中國東北三省。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軍以狡詐的手段在北平借口軍事演習進攻盧溝橋，展開對中國全面大規模侵略和屠殺，燒殺搶奪，□□擄掠，無惡不作，滅絕人性。

　　此消息一出，激起了全國人民的憤怒，戰事一觸即發，抗日救亡運動空前高漲。

　　***

　　為了服從組織的安排，柳玉輾轉在各地傳遞消息。

　　一九三八年，一行日軍打算從安徽亳州向西開進，直逼河南鹿邑，欲奪取中原腹地。柳玉得到消息，立刻聯系鹿邑當地的人，準備將這一消息傳遞過去，讓大家提前撤離。

　　但柳玉到時日軍即將逼近，柳玉帶著一行隊伍掩戶大半村民先走，領頭人李大富不願意走。

　　柳玉沉聲道：“要留下可以，先將老人小孩送走，否則免談，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們。”

　　李大富道：“柳姑娘……”

　　柳玉沒多說話：“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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