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知華沉默不語,眼神裡的那點笑意消失了。
素容:!!!
司晴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別說了。”素容連忙給童司晴使眼色,“以後我再告訴你。”
酒樓裡突然一陣喧嘩,有什麽陣仗很大的人來了。
師知華掀開簾子,垂眸望了一眼,然後吩咐道:“素容,帶她去外面走走。”
素容領命:“是,尊上。”
童司晴不明白為什麽來了人她們反而要走,她拉住師知華袖子問:“尊上我可以不走嗎?”
師知華看著她,拔下發間的流蛇金簪交給她:“等會兒這裡可能有點亂,我擔心你被嚇到。”
是因為場面太血腥嗎?
童司晴說:“那我就更不能走了!萬一她們真的厲害,傷了尊上怎麽辦?”
這次是真的關心了,童司晴心裡焦急,在她印象裡,人族羸弱萬分,而她的知華戰無不勝,若是兩方對上了,一定是知華贏。
但是……她發現知華對待人間的敵人反而有幾分重視。
到底是為什麽呢?
童司晴想不通。
“尊上也要當心。”素容也是滿臉擔心,她看了眼青臨,將天尊給自己的護身法寶遞給青臨,然後叮囑對方,“保護好我們尊上,你也要小心皇族的暗算。”
青臨頷首:“交給我吧,你們先走。”
童司晴更不解了——到底來人多大來頭,能讓她們這般忌憚?
離開此地的時候,童司晴分了一抹神識在知華身邊。
分離神識這種術法,一般只有修為極高的術士才能辦到,童司晴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她作為九聖之首,修為也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分離一抹神識出去完全不在話下。
這一抹神識甚至可以抵擋化神期大能的一擊。
若是危險來襲時,自己就能在第一時間感知到,然後保護住知華……或者殺死她的對手。
童司晴沒怎麽主動殺過什麽人,她的殺心死寂多年,這還是頭一次有了這種念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反常,但她一想到有人會傷害到知華,心裡就感到十分難過和憤怒。
知華千萬不能有事,否則自己就會很用力地罵人,然後把那些壞人狠狠教訓一番!
素容帶著她離開,但是也沒走遠,只是類似於稍微避一下嫌。
童司晴一雙澄澈的眸子裡多了幾分怒意,她壓製住自己的心思,然後詢問素容:“那皇族修為如何,居然需要知華和青臨一起對付?”
“只是人間尋常的皇親國戚而已。”素容心情低落地開口道,“以我們尊上的修為,天底下能與她作對的人很少,但是……”
但是皇親國戚向來在皇城中生活,被龍脈滋養,所以身上有著深厚的龍虎之氣庇佑。
而世上的妖與魔大多害怕此類氣息,與修為無關,那種與生俱來的克制使他們很難對皇族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因此在魔界,越是修為高的大魔,越是瞧著皇族心煩,他們不湊巧在人間遇到皇族,還可能被那些皇親國戚給羞辱到。
“全部魔族都這樣嗎?”童司晴有點不太相信,因為她從未聽父尊說起過這些,而在她窺探天機後,她也沒有發現這類事情。
被她一問,素容也有些不太確定了。
素容:“或許……吧,總之我在魔界這些時日,發現除了我之外,魔尊身邊最得力的下屬都會受到皇族的壓製。”
童司晴苦惱:“這可怎麽辦。”
•
酒樓內,那位大張旗鼓來挑事的皇族已經來到了魔尊面前。
“多年未見,魔尊依舊是這般直性狹中。”三王爺葉仇涼被人推著進入房間,雖然他坐著木輪椅,但是依舊氣焰囂張,“不知尊上這些年過得如何?”
師知華懶得理他,獨自喝著茶。
“托尊上的福,本王的腿是徹底廢了,十多年過去了,孤日日苦盼能再見到你……”葉仇涼抬頭,眉眼皆是陰鶩,“見到你,然後殺了你!”
師知華放下杯盞:“你倒是膽子不小,小小人族,竟然如此狂妄。怎麽?不敢來魔界叫板,隻敢暗搓搓地搞小動作,好不容易等到本座離開魔界,就是半殘也要趕來自取其辱。”
葉仇涼手緊緊掐著木椅扶手,情緒激動:“當年若不是你,本王可以穩奪太子之位,是你!是你害了我,讓我成了個廢人,只能躲在赤霄界苟且偷生。”
青臨在旁邊道:“人不行,還怪路不平,明明是你擋了我們魔尊的道,若你沒有皇族的身份,怕是早已成了一具枯骨,墳頭草都比你孩子高了。”
“好在這天道偏袒我,原定的人皇。”葉仇涼激動到顫抖,他睜大雙眼,用一種近乎瘋魔的眼神看著魔界尊主,“就算你是魔界尊主,天下數一數二的大能又如何呢?還不是在我面前茫然不知所措。”
是的。
他說的正是師知華最煩心的事情。
百余年了,自己修為雖然已經登峰造極,但是很多事情依舊辦不到,比如某些不屬於自己的仙器,再比如一些劫難與險阻,遇人遇事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那種“天命亡我”的無力和宿命感。
她已經盡可能的做到了最好,可還是沒辦法抵抗過那種既定的東西。
就像一道很強的看不見的結界,她想要抬頭問問上天時,就會伸手摸到自己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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