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愣住了。
鬱淫宮從萬丈上空到地下萬尺,都被層層陣法鎖住了,無數叫人眼花繚亂地陣法將其畫地為牢,就像上了數不盡的鎖鏈,根本叫人輕易解不了鎖。
禁製萬重。
這是要讓她們全部滅口啊。
大意了,魔尊竟然有如此先見,並未出面卻讓她們合歡宗上下都折到了這裡。
烏萬怡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蓋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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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繁華,馬車已經入了赤霄界。
一隻通體黑色的烏鴉落到青臨指尖,歪著頭唧呱半天,然後振翅飛走了。
“尊上,鬱淫宮……”
青臨:“……”
話說一半,尊上絲毫沒有要搭話的意思,她懷疑對方睡著了,便只能硬著頭皮去馬車裡瞧上一瞧。
青臨無聲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到魔尊正啥也不乾地盯著童司晴的睡顏,人沒睡,但是絲毫沒聽到自己方才的呼喚。
唉。
誰能想到,自家尊上有沉湎情愛的一天呢,沉湎也就算了,幾乎把一整顆心都毫無保留地獻給了對方。
偏偏她還不承認,不承認也罷,還要自欺欺人地說自己才沒有那麽喜歡童司晴。
青臨早習慣了自家尊上這口是心非的傲嬌勁兒,十分理解,見怪不怪。
青臨還能怎麽辦呢,她只能輕輕咳嗽一聲,提醒一下尊上。
師知華今日穿了正紅華裳,紅色雖豔麗,但不似凡間嫁衣,反而頗有凌厲颯氣的感覺,火一樣的衣,衣領袖緣還繡著銀黑色的紋路,搭配上純黑色的披帛,就算坐在馬車裡,也能給人一種典則俊雅的意思。
在童司晴來之前,自家尊上雖然也注重妝容,但萬萬不會如此費心思地打扮,尤其是那披帛——
尊上曾經還嫌棄過那玩意兒礙事。
現在呢……
青臨簡直不堪回首那往事,眼看今日的魔尊仿佛換了個人,從一大早就精心打扮上了,就連妝容都比以前精致了很多,她親手描上黛色眉,口脂濃鬱稠麗,烏發三千,挽起半數,用華貴的流蛇金簪裝飾好,再佩戴上金色流蘇耳飾。
今日她倆還小小賴床了一會兒,尊上再這樣一折騰,小半日都過去了。
青臨:“唉。”
半個時辰以前,裝扮隆重的尊上向對方詢問“自己好不好看”,童司晴好似才睡醒,揉著眼問她“尊上化妝了嗎”,氣得尊上差點失語,老半天都沒有理對方。
後來,還是童司晴回過神來加了一句“尊上日日都這般好看”才把人暫且給哄好。
青臨隻想歎氣。
也不知道是誰帶歪了誰,尊上現在變了很多,傲嬌屬性直接拉滿。
“何事唉聲歎氣。”師知華看著童司晴睡著以後,抬眼看向青臨,她問了一句,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抬起修長的指抵住唇,示意對方別打擾到童司晴。
緊接著,衣容盛大的魔尊提著裙擺和“礙事的披帛”俯身出了馬車。
師知華確保童司晴那邊聽不到後,才正色下來問:“鬱淫宮出什麽事兒了。”
青臨思考一瞬,凝眉道:“屬下不知,幾日前烏萬怡帶著合歡宗的魅魔們去攻打鬱淫宮,一連被按著打了幾日後,今日烏萬怡突然叫了很多後援來,屬下本以為鬱淫宮會堅持不住,誰想到鬱淫宮突然就成了一座死牢一樣,裡面有人開啟了很嚴苛的結界和陣法,術法上乘,好像還是仙寧宗那邊的產物……”
師知華:“仙寧宗的陣法?”
青臨:“是,有微心陣、縛魔綾、鎖魔牢、子午十八法……”
“這麽多?”師知華神色凝重一分,聽著青臨開口的那些陣法,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她分析道,“這些可都是至高的陣法規模,就連仙寧宗的仙聖們都不一定能集全這麽多好東西,鬱淫宮裡面到底有什麽臥龍鳳雛,居然能不要錢地使出這麽多珍寶,而且,現在本座不在鬱淫宮,鬱淫宮不過只是一個空殼子罷了,她們畫地為牢意欲何為?”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使出法寶的是否就是那個內應?
若真是那位奸細,那事情真是有意思多了,對方大有來頭不說,還一直藏著拙,直到自己離開鬱淫宮,他才露出馬腳。
但也沒做什麽,只是在魔界鬧內亂的時候,將入侵者給關門打狗了。
青臨:“屬下也不理解,但是現在鬱淫宮已經完全斷絕了和外面的聯系,甚至在百丈上空也被鎖了起來,連個飛鳥也進不去。”
事情太過魔幻,師知華都笑了:“這麽愛折騰,就讓他們守著空殼子瞎折騰去。”
一直旁聽的素容也人傻了,她不知道是自己哪一步沒聽懂,還是漏了什麽關鍵信息,愣是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
“除非對方想要霸佔鬱淫宮稱王封爵,不然本座想不明白他的動機。”師知華開了個玩笑,“總不會本座出行一遭,再回去鬱淫宮換了魔尊吧。”
青臨也跟著笑:“尊上說笑了。”
素容:“……”
她突然出了一層冷汗,被魔尊這個玩笑驚到了。
不同於青臨的釋然,素容完全不能跟上這個玩笑話,青臨笑是因為這個玩笑很難成真,素容害怕則是因為她覺得很有道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聖文天尊說他這幾天要來魔界看望司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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