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起來,儀態雖然不再雅好斯文,青絲也纏了滿身,但還是那麽高傲倔強。
“我被送來鬱淫宮已經三年了,這三年,我連尊上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過。”姬無度苦笑,“聽聞尊上喜好強者,本想展露一番本領,引起尊上重視,誰曾想……”
童司晴再次扭頭,心說小白龍你倒是早說啊,要是自己知道對方的想法,一定和他演一演。
師知華轉身,緩步於童司晴身前,剛好擋住她視線看向那邊的視線。
她聲音泠然,語速緩慢又冰冷:“對於手下人,本座喜好強者,但你身為北海送來的人質,太強容易招致殺生之禍,北海老龍心疼子嗣,所以將你送來鬱淫宮,作為那個被拋棄的棋子,你隻安心待著便好……”
這話算得上是變相安撫了。
姬無度低迷的眼神瞬間煥發光亮,起死回生一樣,怔愣地抬頭看向她,仿佛有淚光……
緊接著,他就又聽到對方不慌不忙地接上下半句話。
“……安心待著,等哪日兩方開戰,本座一定殺了你祭旗,用來鼓舞士氣。”師知華說。
姬無度:“……”
師知華這樣說著,沒意識到自己想要在童司晴面前樹立的良好形象,已經快要崩了。
童司晴在一邊問:“兩方開戰,居然會有這種儀式?”
師知華:“……”
眾人:“……”
眼看氣氛又要尷尬住,童司晴發現自己這句話說的好像不是時候,因為不熟悉魔界風俗習慣什麽的,她怕自己說錯話,於是重新找了個話題。
“要不還是先去找藥吧。”童司晴提議,“不然傷口還在疼。”
那邊的姬無度已經快斷氣了,而童司晴還在思考師知華手心的傷。
且不說魔尊修為極高不會輕易受傷,就算不小心受了,也複原很快,就算接骨重生,也不是什麽大事……不會有什麽傷疤留在她身上,只需要簡單處理一下,傷口都會複原的。
所以師知華手心展露的傷——有腦袋的人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守衛集體裝死不吭聲。
顯而易見,她們尊上可能是在玩什麽情趣,故意折騰一點兒小傷出來,還非要拿藥瓶子上個藥。
可惜童司晴沒有想那麽多——畢竟在仙寧宗的時候,沒有人在她面前做過這種事情。
聖文把她保護得太好了,好到完全是不諳世事的程度。
又因為她身份地位高,正常人不敢來她面前找事兒,簡單事兒無需她管,複雜的事情早被聖文天尊搶走處理了。
這麽多年下來,性子被嬌養得至純至真。
所以童司晴絲毫沒有多想,師知華說什麽就是什麽,什麽都聽她的。
回寢殿的路上,童司晴跟著師知華,真誠地同她聊天。
聽到師知華要把姬無度祭旗,童司晴還順帶開口替對方求了個情,誰知師知華更不爽了,冷聲質問童司晴為何要替此人求情。
童司晴:“可是他看起來很想留在您身邊呢。”
師知華笑了一聲,不予置評。
後邊的守衛說:“我們尊上身邊不留蠢貨。”
為防止師知華哪天將自己也驅逐出去,童司晴急忙證明自己還是有價值的,她說:“我打架很厲害,可以留在身邊保護您。”
師知華目視前方,心說如果遇到危險,童司晴倒是能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如果沒遇到危險,那麽她就是最大的隱患——畢竟在鬱淫宮,能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也只有童司晴了。
半柱香後,童司晴跪在地上給她上藥,一邊小心翼翼地塗藥,一邊視若珍寶地在傷口處吹氣。
師知華垂著手任她動作,心裡又忍不住納悶了……聖文到底是怎麽養女兒的?怎麽把她的性格養的這麽嬌這麽純?
不怕被壞人帶歪嗎?
還有,童司晴一開始是要來刺殺自己的,後來自己用計勾著對方上了榻,才終止了這場謀殺。
可對方心裡始終不懂得什麽是喜歡,就算兩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童司晴腦袋裡也沒有絲毫概念。
但自己可是個正常人,既然事兒都做了,肯定會對她更不一般。
師知華自詡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而且童司晴也很符合她的胃口,既然已經假戲真做,那她也不介意將童司晴收入麾下。
這麽好騙的姑娘,用來暖/床最好不過了,如果可以的話,她還可以把人調.教一番,教點兒壞東西給對方,等聖文再見自己女兒時,一定會被這個驚喜嚇一跳。
這種事情,想想就很有趣。
在師知華做魔尊的時光裡,歲月久長,百無聊賴,如今遇到此等趣事,怎麽能不心動?
“我不缺護衛。”師知華捏捏童司晴的小臉,松開手的瞬間,她向後倚靠在座上,突然有了個想法,“如果你想證明自己,也可以……”
童司晴抬頭和她對視,像是小野貓看到了感興趣的東西,瞳眸瞬間變得又大又圓。
“本座缺個暖床的。”師知華拍拍自己身邊,暗示道,“若你願意,本座便允許你在鬱淫宮高人一等,不必做那些伺候人的粗活,只不過……晚上可能過得艱辛些,你需要事事聽我的,不能偷懶早睡……你意下如何?”
此話落在童司晴耳朵裡,大抵就是“不做粗活、聽話、晚上一起睡”,一切原本的意思都被大腦自動和諧,她聽到的自然純/情無比,就像一個很容易很劃算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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