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父尊主事,三界沒有任何不滿的聲音,全是一片祝福。
婚事來得這般快。
快到童司晴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
大夢一場,醒來之後,愛侶在側,嚴父寬容。
沒有什麽比現在更讓人覺得幸福的了。
大婚當日,流霞縹緲,弦樂不息,童司晴穿著她父尊親手縫製的嫁衣去接了自己的新娘。
天地同慶,一派和樂。
婚事是這般順利,沒有任何磕絆和阻礙。
童司晴難得喝了一點點的清酒,拜別了賓客,她回到喜氣洋洋的確池殿,迫不及待地去找了知華。
師知華坐在榻邊,不像尋常新娘那般內斂,而是以一個極其慵懶的姿勢斜斜地依靠著紅色軟枕,聽著人來了,她扯去蓋頭,修長的食指掀起鳳冠下金黃色的流蘇,露出了美豔的眉目。
“回來了?”
童司晴暈乎乎的,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因為過於興奮:“嗯。”
師知華笑她酒量差,簡直笨得像個兔子。
“知華,你嫁給我,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的。”童司晴表明決心,她決定坦白,反正婚事也進行完畢了,天命不會降下懲罰了,她隔空取物,拿來了自己送給知華的禮物,“知華是天底下最好的,我要把天下都贈與知華。”
師知華笑道停不下來:“天下是你的,你要把自己送給我嗎?”
那是童司晴親自拿蒼緣玉雕的一個兔子,袖珍大小,但是栩栩如生。
師知華毫不客氣地收下,還是一直在笑。
“不是開玩笑。”童司晴說,“我會幫知華圓上這個夢想。”
師知華:“我倒也沒有這般大的野心,仙器是不可能集齊的,集齊也沒有什麽用,現在你父尊也是我的長輩了,我總不能指著你父尊叫他滾蛋吧。”
童司晴:“……”
但是,自己可以讓五件仙器一起擺在知華面前,哄對方開心。
師知華拉著她,吹了燭火:“懶得按流程來了,本座也不屑於遵照世俗禮節,春宵苦短,我們直接洞房花燭吧。”
“知華,等等,我還有話要說。”童司晴連忙再次亮起燭火,她說,“很重要的事情,你要不要先聽我說完。”
她準備在今天和知華交代全部事情。
包括天命,和自己的覺醒。
師知華卻沒給她這個機會,對方繼續吹滅燭火:“天塌下來,也得明日再看,快來。”
手忙腳亂的童司晴絆了一下,不知怎麽就摔到了喜被上。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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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後,童司晴早忘記了這件事,她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困得差點睜不開眼。
“穿好衣裳,大家來找我們了。”師知華催促她,然後親手伺候她穿衣裳,“幻影鏡終於修好了,扶欒便也帶著幻影鏡來了,青臨、素容、姬茴也都在,對了,還有你的父尊,他助力施恩卷重新恢復了人形……真是,多此一舉了,修竹那人可真煩,本座都不想見他……”
師知華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忍不住帶上了笑意。
童司晴小小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
她說:“我昨日做了個夢。”
師知華:“什麽夢,昨晚睡那麽遲,你居然還有時間做夢。”
童司晴回憶道:“我夢到自己在一副畫裡,畫裡很美好,就是所有人都不能動彈,只有我一個人孤單地在畫裡面行走,我走啊走,看不到盡頭,正灰心失望的時候,突然,看到了知華,知華就在那裡等著我,我過去的時候,知華突然也會動了……”
師知華沒怎麽聽她說,戳了戳她臉頰:“傻瓜,一定是平時胡思亂想過什麽。”
還真讓她說中了。
童司晴有些心虛。
是的,還不是因為成婚之前,自己患得患失,擔心知華消失了。
現在看來,根本沒什麽大礙嘛。
天命懲罰原來都是嚇人的。
師知華笑她,笑著笑著,突然停下來半開玩笑地問了一句:“若是你哪天找不到我了,你該怎麽辦呀?”
童司晴正要開口,師知華卻打斷她:“不許說你會瘋,說點實際的。”
童司晴回答:“可是這個問題就很不實際,我不會找不到知華的。”
師知華不放過她:“萬一呢。”
那樣的話……
童司晴說:“我會去鬱淫宮找你。”
“鬱淫宮也不在呢?”師知華說,“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你找不到我的,若哪天你實在找不到我的話,就去西北的山去尋,你我緣起三生,第一世,是草木道結緣,你去嶽安後山,也是西北方向,背陽的陰溝裡,找一棵最漂亮的樹。”
童司晴樂了。
知華說得有模有樣的,聽著還挺有意思。
她們倆不會分開了,天命最後一關已經渡過了,不會在有劫難能分開她倆了。
不過,童司晴還是邊樂邊記下了那個地方。
“知——道——了——”她拖著長長的音調,小碎步跑到了外面的正午太陽下,“知華快來。”
師知華有些無奈地看著她笑。
陽光很足,全部灑在兔子身上,童司晴雙手撐在頭頂,笑容甜美,一邊擋著大太陽,一邊百無聊賴地轉圈圈。
“別讓大家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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