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是好,但又與她和何乾呢?
師知華看向天邊快要落山的夕陽,總覺得就在這個時間段,還能等來自己的故人。
或許是她的心意感動了上蒼,這一日,她遠遠地在街邊看到了一個奇景。
她把屬下叫來:“那邊有什麽熱鬧事兒?”
“您有所不知,今年雨水不順,陛下讓祭司來民間賜福,懇求天上降下甘霖。”下屬道,“聽聞這是我們的祭司第一次出宮,所以陣仗很大。”
師知華一臉莫名其妙:“祭司?”
什麽玩意?
她怎麽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的?
還能呼風喚雨不成?
“那些年陛下去行宮的時候,國師大人在一個雨夜撿到了一個仙姿佚貌的女子,那女子站在雨地裡,身上確是乾燥的,沒有沾上一滴冷雨。國師覺得這是祥瑞之兆,便將這個女子帶到了陛下面前,陛下龍顏大悅,當即封此女為祭司。”下屬給師知華講著當年的故事,“這位神女祭司也是很玄妙,她就像是第一次做人一樣,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全靠國師大人親自教才行。”
師知華若有所思地斜倚著欄杆,看著下方的祭司巡遊。
那屬下還在一邊喋喋不休:“您說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明啊,這位祭司真的很厲害,她去祭壇宗廟祈福的時候,天上都會降下異象,甚至有一年南地水患,也是我們祭司祈福才止住的大水。”
師知華回頭:“這麽神奇?”
這祭司什麽來路?
她被屬下說得勾起了興趣,更加耐心地看向下面輦轎中的祭司,那輦轎通體雪白,白色的帷幔仙氣飄飄,甚至是十六人抬著的,隆重到了極致。
可惜,其中坐著的那位祭司帶著面紗,看不清容貌。
師知華抬手掩住眼眸,休息了瞬息,再次睜開瞳眸,這一次,她紅眸加深了許多,也看得更加清晰遙遠。
她看到了,那位祭司雖然帶著面紗,但是一雙瞳眸很是熟悉。
師知華:!!!
好像自己弄丟的兔子!
是她!
師知華心跳不止,捂著心口對自己下屬說:“這祭司就是我要找的人。”
屬下:???
不可能吧?
這麽巧的嗎?
師知華竭力平穩著呼吸,好讓自己沒那麽失態:“就是她,本座當初在一個傍晚時將她弄丟,那會兒天上正下著大雨,或許是她不小心走到了皇帝行宮,遇到了當朝國師。”
下屬和師知華對了一下日子,果然都能吻合。
下屬一臉牙疼地說:“可是當今祭司完完全全由國師大人保護著,基本見不到外人,我們也沒有辦法接近這位祭司。”
師知華語重心長地拍拍他肩膀:“風月樓交給你了。”
下屬:???
這麽隨意的嗎?
“您要出門?很遠嗎?屬下隨您一起去吧。”下屬難以置信地問她,“難道您要去找人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師知華說走就走,當即就跟著這遊行的隊伍去了。
下屬目瞪口呆——這麽高,她們老大就跳下去了?眼睛都沒眨的?
老大就是老大,果然身手不凡。
師知華一直跟著隊伍走了很久,終於看到祭司的輦轎停了下來。
停下來的地方剛巧是宮門口,國師也忙完從宮中出來找人,看到白色的輦轎後,二話沒說就走了過來。
聽力卓絕的師知華聽到對方好像在訓斥自家兔子,聲音還挺嚴厲的,她當即就火冒三丈,心說國師是個什麽東西,居然敢態度這麽凶。
她再次走近了些,聽到了所有對話。
那國師穿著正紅色的宮裝,凜然踱步到輦轎附近,撩開白幔朝著裡面的人說:“叫你祈雨,不是讓你一直玩到天黑的,我若不來尋你,你難道就這樣一直拖著時間嗎?”
裡面的祭司眼眶微紅:“我沒有,我在等著你。”
國師都氣笑了,她一手擱在腰間,英氣的眉眼染上幾分強勢:“你等我做什麽?我又不會祈雨。”
祭司和她頂嘴:“可是若我自作主張地率先降雨了,您又會說我的。”
也許是她的頂嘴惹怒了國師,當朝國師立刻心情不好地甩開手裡的白幔,不和對方繼續交談了。
師知華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心裡直窩火。
這兔子真是沒脾氣,被當成傀儡操控不說,甚至還被對方欺負成這樣,連句頂嘴的話都不能有。
國師生氣後,祭司很快就擺出了祈雨的架勢。
圍觀的百姓聚了一堆,個個手裡拿著鍋碗瓢盆,準備接點兒雨水過活。
師知華也等著這場雨。
她想知道,為何自己沒有了法力,兔子卻能繼續施法?
她認真觀察著前方,看到童司晴象征性地拿一些奇門遁甲之類的小東西意思了那麽一下,然後天上瞬間就飄來了大片的黑雲。
師知華:“……”
她還真有法力?
師知華頗為鬱悶地抬頭看向天上,突然,在黑雲間看到了一個虛幻的法相。
是當初那位護著兔子的仙人。
師知華:“……”
她瞬間悟了,兔子確實和自己一樣在俗人道歷劫,但是兔子有仙人作為後盾,所以百事不愁,就連祈雨這種小事,那仙人也會露出法相降下一場甘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