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岑樂天又禮遇有加地同童司晴道歉:“對不住了,仙聖,為了我的安危,所以你也必須留下。”
童司晴點頭:“好。”
對方答應得太爽快,岑樂天都有點懵了,他愣住,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這時,師知華有些無奈地糾正她:“好什麽好?不許說好。”
童司晴:“可是我們確實出不去了啊。”
“芥子還沒有關閉。”師知華道,“雖然沒辦法從他手裡搶仙器,但本座帶你們離開還是不成問題的。”
童司晴露出懷疑的目光:“知華,可是這是仙器哎。”
兩人互相鬥嘴,讓本該得志的岑樂天全程在旁邊插不上一句話。
岑樂天:“……”
她們為什麽還是聊得這麽輕松?
沒等岑樂天開口挑釁,師知華就要被自己人氣死了,她揉了揉童司晴腦袋:“不可以不相信我。”
眼看童司晴又要反駁,師知華伸出一指抵住她唇珠:“可以了,足夠了。”
童司晴點點頭,不說話了。
岑樂天:“什麽?”
什麽足夠了?
他後知後覺地回想了一下,突然發現魔尊的某位下屬不見了?!!
“足夠了。”師知華重複一遍,對著岑樂天又道,“想必這點時間,足夠素容找到你師尊了。”
岑樂天:!!!
怎麽可能?這裡這麽大,她們怎麽能找到自己師尊?
師知華語氣懶倦,漫不經心地嘲諷他:“不是揚言要關閉芥子嗎?關閉芥子之前,你難道不帶你師尊走了嗎?”
岑樂天冷笑:“澤安皇城這般大,尊上以為你的下屬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我師尊?”
“驕奢淫逸的澤安太子啊,你也足夠天真。”師知華道,“午門鈴雖然搬來了整個皇城,但是有些你不熟悉的地域卻缺失了很多細節,你看——那邊的房屋連門窗都沒有,想來你也不願委屈了你的師尊,讓她去那種地方吧,讓本座猜猜你把人藏哪裡了,東宮,還是……”
後面的話都不用她繼續說了,因為東宮二字一出口,岑樂天的臉色立刻就不對了。
“把師尊給我留下!就算你那下屬找到我師尊又能如何呢?”岑樂天乾脆承認了,他有仙器傍身,所以格外有恃無恐,他徑直催動午門鈴,要鈴鐺摧毀這個芥子,把魔尊等人埋葬在裡面,“就算找到,大不了我帶她去另一個芥子裡……”
芥子裡的澤安皇城已經開始坍塌了,從西南方向開始,各色建築以摧枯拉朽地速度迅速倒下……
“好啊。”師知華鼓掌,“找到能如何?找到……讓她和我們陪葬呀!”
岑樂天瞳孔一縮。
師知華笑道:“你不是要帶她離開嗎?那找啊,本座讓人把她藏到另一個地方了,只要你在芥子坍塌之前找到她,帶她離開,就算你有本事,找不到的話,就讓她陪本座一起死。”
岑樂天沒想到魔尊居然能做出這般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瞬間都慌了。
這種情況他確實沒想到,魔尊真把人藏起來了,自己要麽必須在芥子坍塌之前找到師尊,要麽強製凍結午門鈴——後者的危害是很大的,凍結午門鈴後,他自己也沒辦法使用午門鈴了,到時候只能任由魔尊宰割。
師知華語氣輕快,像是瘋狂的賭徒隨心所欲地玩了一場豪賭,她自己倒是漫不經心的,但是嚇得對手兩眼發黑。
“那就看看你對你師尊的情意有多重了。”師知華道,“無論結果如何,本座都會把你的選擇告訴扶欒的,看她精心栽培的弟子會在危急關頭舍己還是自保。”
魔尊果然無恥。
來不及了,岑樂天甚至來不及回話,就拚命地離開此地去找人了。
“知華,他能找到嗎?”童司晴悄悄過去問魔尊,“尊上讓素容把扶欒仙師藏在哪裡了呀?”
師知華:“這我怎麽能知道呢,畢竟我也沒讓她故意藏人。”
童司晴:“啊?”
師知華也悄悄貼過去,在她耳邊低聲輕語:“沒藏,我要她直接把人帶來此處。”
童司晴:“……”
這樣啊,那岑樂天能找到扶欒仙師才有了鬼呢!
岑樂天並沒有考慮到這一層,他單是知道魔尊卑鄙,卻沒想到魔尊在卑鄙的基礎上,又添了一重謊言。
因為過於心切,所以他本能地相信了對方所說的“最壞的情況”,在趕去城內挨家挨戶找人的時候,他急得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家,沒有。
第二戶,也沒有。
第三,沒有。
第四,沒。
第五……
當一個人過分擔心對方的時候,腦袋發急發熱時,想到的幾乎沒有一點兒好事,全是各種壞到不行的結果。
岑樂天尤其是這樣。
他一邊六神無主地在芥子裡翻找著,另一邊大腦急速放空,想到了以前的回憶。
師尊曾帶著他遊歷時,遇到了一處幻境,進去幻境內走失了一段時間,嚇得他腦子裡全是各種壞事。
幾天幾夜,他都沒辦法合眼。
一閉上眼睛,就夢到師尊被歹人打傷了,渾身是血地在湖泊裡浮沉,白色大袖鋪陳一方,霜發灑在水面上……
這一場景嚇得他目眥欲裂,一口氣上不來,直接被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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