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
他摸不準對方現在的想法。
大皇子在位多年,見過了不少爾虞我詐,按理說看上什麽人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內心的算盤。
現在,他也試著去分析童司晴的內心。
從一開始聊天的時候,他就故意加重了某些字句的語氣,想要吸引對方的目光,誰想到童司晴沒有任何反應,搞得他心裡還很慌。
後來,他便又換了一種計策,故意說錯幾句話,弄得自己前後語句都是矛盾的,正常人一下就能聽出來那種。結果,童司晴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只是目光一直放空,故意晾著他。
大皇子瞬間肅然起敬。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方的面無表情,把對方的表情理解為了按兵不動和高深莫測。
真不愧是聖文天尊的女兒。
這個心態真的很穩,城府莫測。
他想。
大皇子不敢再造次了,連忙開始說人話。
他道:“蛇族隸屬北海,蛇族長老也是北海的肱股之臣,只是這些年身體一直不怎麽好,和我父王一樣臥病在床,按理說應該沒人會對一個快要病逝的人動手,只是這世事無常……”
他前話太長了,磨磨唧唧半天沒進入正題,童司晴聽了幾句就覺得好無聊,然後開始走神,開始無聊,開始走神,開始無聊……
好久好久以後,大皇子說得口乾舌燥了,才意意思思地問了她一句:“仙聖以為如何呢?”
童司晴啥也沒聽,腦子裡沒什麽想法。
不過猜也能猜到,反正裡面有一大堆陰謀,北海的勢力糾葛什麽的,這大皇子說話彎彎繞繞的,不肯單刀直入,就得她們慢慢猜,去破解才能知道真相。
童司晴想想就覺得好無聊啊,這些人好閑,日子不能好好過,非要爾虞我詐的。
總共九個皇子就事兒都多了的,再加上一個快要去世的父皇,這裡面就是一大出戲,再加上還有其他下屬勢力,你猜忌我,我投靠你……
童司晴抓著知華的手,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心裡和對方吐槽。
“知華,你說我們這些外來客,怎麽能知道她們北海是啥恩怨情仇,為什麽他們非要把我們牽扯進來呢。”童司晴說,“莫不是她們想要我們仙寧助力,給她們辦成什麽事兒啊,這一想就挺吃虧的,而且,就算我們可以幫忙,她們派系這麽多,眾口難調,一定有人不滿意。”
師知華傳聲:“一般本座遇到這種眾口難調的事兒時,都會用同一個方法解決。”
童司晴問:“什麽方法?”
師知華聲音慵懶:“本座不能叫所有人都同時滿意,但是本座可以讓她們所有人都同時鬧心。”
童司晴:!!!
知華真不愧是故事裡的大反派,行事風格就是瀟灑,獨樹一幟!
一邊的大皇子還在殷切地和童司晴聊天,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什麽北海一向和平安寧,很少出現這種惡劣的殺人行為,仙聖您一定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什麽的。
他說了這麽久,意思不過是想讓童司晴參與到這件事中來。
但是童司晴的理解能力一向不夠好,甚至能歪到別處去。
聽到對方這麽說,童司晴當即單純地反問:“你這樣說,是暗指我們仙寧的人來了北海,殺掉了你們蛇族的長老?”
大皇子一愣,冷汗都要下來了。
天地良心,他可沒有這個意思啊!
為什麽仙聖突然就用上了這麽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大皇子心裡可慌了,心說不會吧,難道自己一照面就被對方識破了內心,所以才對上了這種冰冷的質問?
大皇子心跳飛快,尷尬極了:“怎麽會呢,我們北海雖然中立,但是一直對仙寧宗忠心不二,怎麽可能懷疑仙寧的人呢。”
童司晴:“那難道你是在懷疑魔界的人?”
以她的邏輯來思考的話,不是仙寧的人,那麽對方一定是在懷疑知華她們,因為做客的人裡面除了仙寧人士就是魔界人士,這幫北海的壞蛋一定是在暗指知華她們殺了人!
太壞了。
童司晴表情變得不怎麽愉快:“別以為魔尊現在受了傷聽不到你說話,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誹謗魔界。”
大皇子:???
不啊,他啥時候誹謗魔界了?
不是,自己根本沒這個意思啊!
心思深沉的大皇子頭一次這麽無措這麽委屈,真是有苦不能說,幾句談話的功夫,他就佩服童司晴佩服得不得了。
對方話術天衣無縫,不僅沒有應下自己的請求,反而還興師問罪了好幾輪,嚇得他冷汗一層一層地起,從來沒有這麽難受過。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童司晴其實連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沒聽懂,更別提那什麽請求了。
在童司晴腦袋裡,兩人只是結伴走了一段路,然後隨口聊了幾句而已。
話都沒說到點子上。
也或許是因為大皇子說話一向都畢竟含蓄,表明意圖時也愛繞彎,所以暗搓搓地點了幾輪,都沒給童司晴一句有效信息。
童司晴無聊地陪大皇子聊了許久,十分沒趣。
她拉著知華的手,說道:“知華,你說姬茴跑到哪裡去玩了?”
師知華給她傳聲,陪她解悶:“本座哪兒知道,以前在鬱淫宮的時候,姬茴四處亂跑,她好動還愛玩,本座也不怎麽管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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