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還未說完,扶欒便道:“好。”
師知華:???
這人是傻的吧?怎麽會有這麽大無畏的師父呢?
童司晴在一邊道:“我們仙寧的師父收徒以後非常用心,幾乎是弟子的各方各面都會照顧到,所以好些師徒都很有情分……”
但,扶欒仙師在仙寧眾師尊裡面,也是首位這般用心的了。
可能是魔界風俗和仙寧不一樣吧,反正這一通師徒大戲是把師知華給驚到了。
她問童司晴:“司晴,你覺得本座應當如何?要不要放他一馬。”
童司晴:“我們鬱淫宮守衛力量到底還是薄弱的,仙寧那邊的傳送陣就能直接把我送進去,甚至白羨師姐她們也能半夜爬牆進來,我覺得,我們鬱淫宮可以換一些守衛力量了。”
這就是要保了。
師知華知道了她的意思,也應下來。
下一瞬,師知華突然拉住扶欒,把人一起帶進了戰局。
岑樂天殺意正盛,突然看到局內多了兩人,一人是魔尊師知華,另一人卻是自家師尊。
“師尊閃開!”岑樂天堪堪躲開金蛇的襲擊,負手折劍又刺了過去,但是他的手到底沒那麽穩了,因為攻擊范圍內也涵蓋了他師尊,他不敢下手那麽沒輕沒重,免得傷到了師父。
“魔頭,你帶我師父進來做什麽?”岑樂天罵道,“有本事你放她出去!”
“本座不能親手殺你,但是不代表你師父不行,本座隻好讓她代勞了。”師知華露出一個假笑,言語中也全是惡意,“你師父舍不得殺你,那你……敢不敢殺你師父呢?”
話音剛落,師知華袖中生出幾縷傀儡絲,很快就控制住了扶欒,魔氣瞬間順著傀儡絲傾注到對方身體,扶欒任由她控制,執劍朝著岑樂天攻擊過去。
岑樂天:!!!
師知華在一邊溫馨提示道:“注意一點,可別傷到你親愛的師尊哦。”
岑樂天感覺自己就要比劈成兩半了,一邊由於殺紅眼,血脈澎湃激蕩,另一邊的血卻迅速涼下來,手腳都是顫抖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傷到師父。
岑樂天絕望,聲嘶力竭地痛罵師知華的無恥。
師知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她笑道:“若不無恥,豈不是對不起我魔界尊主的身份?”
岑樂天不知道還罵了幾句什麽。
師知華清清耳朵,又道:“本座若和你們仙寧一般正直,還做這魔尊有何用?正人君子不好當,做魔尊可不需要守這些虛禮和法規。”
她正說著,岑樂天劍一抖,狼狽地扭轉劍尖,差點傷到自己師尊。
扶欒的一縷霜發被削減,雖然身體被控制,但是神色確是悲憫和複雜的,她眼中似有千言萬語不能說出,只能一邊流淚一邊任由魔尊控制。
師知華在旁邊說:“落發斷情,若在尋常人家,結發為婚,斷發便是了斷情緣,你們師徒雖然不是這般關系,但落發可不是什麽好兆頭,怎麽說這段師徒關系以後也不得善終了。”
岑樂天怒吼,額頭青/筋暴跳,脖頸的筋脈由於過度使力而彭.勃,惹的午門鈴一直鈴鐺作響。
岑樂天:“你胡說!”
童司晴在場外揚聲附和魔尊的說法:“仙寧拜師禮上,有留發授予錦囊的儀式,若哪個弟子被逐出師門了,那份錦囊要被燒毀或者收回的,如果錦囊丟失,以落發這種形式也是可以的。”
岑樂天還是不願意相信,一直拚命地攻擊、躲閃、攻擊、避讓……周而複始,像是要分裂開來。
魔尊的聲音一直縈繞他耳畔……
魔尊說,仙寧規矩太多,禮法也太嚴苛,不像魔界,就算師徒也沒必要那般恪守法度,誰能力強就聽誰的。
魔界啊……可以容納世上的一切狼子野心和癡心妄想。
魔界也挺好的。
你就要被逐出仙寧了,以後,想好去往何處了嗎?
岑樂天大腦嗡嗡作響,或許是脖頸上的鈴鐺太吵,叫他耳畔都要幻聽了。
他甚至還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像是有個心魔在引誘他,告訴他,在他耳邊低語呢喃。
心魔說,你已是強弩之末,不如拚死一把,就算走火入魔也要和她們魚死網破,叫她們也不得善終。
他聽到自己微弱的反駁聲,似乎說了什麽,但是沒有聽清。
心魔的聲音越發刺耳,妖魔在他耳畔狂笑、尖嘯,古佛聖賢則在他耳邊吟誦低語,似乎想要喚回他的神智。
岑樂天覺得自己就快要死在這兒了。
他的視線不再清明,勉強撐著眼皮看向前方——
前方,是他的師尊,霜發如瀑,笑容一如往昔。
下一刻,他師尊突然止住了笑意,一抹血從嘴角滲下,身子漸漸矮了下去,無聲無息地倒下了。
倒下那一瞬間,岑樂天看到師尊身後的魔尊露出了刻薄的笑意。
“不!!!”岑樂天直接瘋了,連滾帶爬地過去扶起他師尊,一邊發抖一邊哭嚎,“師尊!不要死!我求求你了!”
魔尊還在一邊冷嘲熱諷:“哎呀,不小心失手,弄死了,都怪你沒本事,若你足夠強大,你師尊也不會死。”
岑樂天僅有的神智已經無法維持他去反駁幾句了。
他聽到那心魔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
心魔說,魚死網破吧,師尊都沒了,你還維持仙寧弟子的體面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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