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知華把她流蘇拽出來的時候,還能摸到自己的溫度。
這點小動靜驚擾了童司晴,童司晴連忙起身,有點懵地看著師知華。
師知華嘴角一彎:“睡醒了?”
童司晴臉上壓出了衣褶子的印記,眼眶也有些紅,正茫然又無辜地看著自家魔尊。
童司晴說:“知華,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
師知華打斷她:“不是夢,是真的,不用懷疑,你做的夢,本座也有。”
“啊?”童司晴驚呆了,“居然是真的嗎?太神奇了。”
“草木道,畜生道,俗人道,三道輪回,才能化成人。”師知華把她拉過來,給她揉揉臉色的痕跡,“你我看來都是同樣的出生,經歷的過程也都差不多。”
童司晴這下想明白了。
自己是故事裡的主角,主角生成總是要經歷一個過程的,而知華是大反派,生成的過程也和自己一模一樣。
童司晴點點頭:“嗯。”
“你父尊忒壞了。”師知華心裡罵罵咧咧,嘴上卻沒有多說些什麽,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腰不疼了,然後注意到了門外熟悉的光芒,那蒼緣玉,八成也是聖文給拿來的。
她起身,推門拾起門外的東西。
有一些聖文帶來的護身寶物,還有一些是蒼緣玉。
今時不同往日,作為魔尊的師知華早能夠煉化蒼緣玉了,甚至在做夢的時候,也能夠不自覺地吸收點兒蒼緣玉的功效。
魔尊手裡拿著蒼緣玉,心中五味雜陳。
當初,是聖文想辦法抹去了她和童司晴的記憶,然後逼著自己去了魔界。
而今,也是聖文把女兒送到了自己的鬱淫宮,又把蒼緣玉也給了自己治病。
可謂世事無常。
陰差陽錯,也是機緣巧合。
師知華歎息一聲,握緊了手中的玉石。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童司晴突然出聲打斷她:“知華,我在夢裡好像騙了你,不知道你會不會生氣。”
師知華回首:“怎麽騙我,哪裡騙我?”
童司晴說:“其實我當時在後期的時候,不是故意和知華生氣鬧別扭的,我一直沒有嫌棄你。”
師知華正要說一句“我當然知道”,但是正欲開口,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不是的,自己當時是當了真,然後才狠下心關著對方,欺負對方的。
師知華:???
所以說,那些攪局的修仙者其實並沒有達成目的,自己的兔子是故意上鉤,然後達成那種結局的。
為什麽呢?
她為何要這樣做呢。
師知華一想起自己付諸在對方身上的行動,就覺得有些心疼。
“為什麽?”師知華一臉疼惜地看著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脆弱,很容易受傷留痕,居然還敢那般……”
童司晴抱著膝輪自說自話:“我也是怕你覺得我無趣。”
師知華:???
無趣?
童司晴解釋:“我當時什麽都不懂,那些仙人又說我這個人比較木訥又無趣,還說別家帝王都是后宮佳麗三千人,你卻只有我一個……”
“他們都是來攪局的。”師知華有些無奈,“所以我後來把她們都趕走了,免得你聽進心裡去,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你聽進去了。”
當時的童司晴聽進去以後,性格大變樣,三天兩頭和自己搞花樣,非氣得她不得已把對方關起來,又因為心疼,每日去“特別照顧”,希望對方服個軟什麽的。
師知華可算知道了。
原來童司晴都知道這些彎彎繞繞,她所謂的掙扎鬧別扭,也都是為了在自己面前博取擁抱。
師知華最見不得這種事情了——心思純明的兔子為了留住自己,卑微地想盡辦法來取悅討好,就像一朵從未沾染風雪的白花不得已墮落到了朱砂中,在鮮紅的映襯下頑強又熱烈地綻放,她留下的眼淚不再單純,而是帶著小心翼翼和難堪難捱。
這叫師知華怎麽能不心動?
她每一次吐息都不再高傲,總是帶著心疼和珍惜,不敢弄傷對方,從身到心都不敢,誰想到對方心裡卻和她背道而馳。
師知華每次抱著她時,心裡想的是通過這種方式留住童司晴的心,讓她無瑕去和自己鬧別扭。
而童司晴則在放空大腦地想,如何才能讓自己不膩煩,如何才能吸引自己的目光,如何才能獲得自己的擁抱。
如今真相大白,師知華更心疼了。
她怎麽也不敢想,心思這般簡單的兔子居然會小心翼翼到那種程度。
到後來,她倆都有些不可控了,事態也發展得越來越大,朝堂之上都在批駁這種君臣悖德的謬事。
也難怪,聖文會在一氣之下把她倆記憶都抹了。
師知華設身處地地想了一下,別說抹掉她們二人的記憶,自己要是聖文那個位置,估計氣得連他自己的記憶也得抹掉,省下日後想起來再心堵。
師知華深深地吐息,靠著軟枕看向外面。
她想起,有一次童司晴挑釁自己時,故意說過的話——
對方掐著自己,明明難捱到眼眶微紅,還非要挑釁著開口:“我才沒有動情,陛下是不是覺得特別無聊?”
師知華:“……”
讓你挑釁,挑釁太過,鬧得俗人道裡人盡皆知,你遠在天上的父尊都看不下去了,把咱們棒打鴛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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