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啊。
這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的秘密,她不敢告訴任何人。
尤其是方才她記起俗人道的事情後,心裡就越發沒底了,經歷過蜃境、芥子空間、俗人道、草木道、畜生道之後,她看著這個世界時,感覺更假了,好像霧裡看花,美好卻不敢接近。
她怕她一得意,一切美好就都散了。
她好怕這一切都是假,那她的知華怎麽辦……
童司晴當年覺醒個人意志後,不知為何就不是很敢親近自己的父尊了,她總是隱約在對方身上感到了一種不安,心也落不到實處,看著父尊那張永遠冰冷的假面,她總是想要躲開。
直到見到了知華。
她一顆心才有了歸處。
因為知華是故事裡的反派,和她相生相伴,是那個可以證明她的存在的另一人。
每次她牢牢抱住對方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她倆心跳聲漸漸歸於一處,好像故事的始終,永遠不離不棄。
隨著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深入,童司晴看著師知華時,總是會胡思亂想到很多。
她開始有想和對方坦白的衝動。
但是,她也犯怵。
這種事情知華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難受的。
試問,有一天,你的愛侶告知你——你的人生路程為何這般荊棘叢生,是因為你是故事裡的反派,是逆天而行的存在,你受到的那些委屈和挫敗都是被定好的,而那個搶奪你氣運的人就站在你面前。
知華最討厭背叛。
當時,發現姬茴背叛時,對方就露出了很生氣的神情,但是那也是可以控制的。
童司晴想著,知華當時願意原諒小金蛇,很可能是看著自己和姬茴的主仆契約之上。
知華那麽愛自己……
童司晴心中愧疚。
更加不敢和知華和盤托出了。
她很怕,怕知華厭棄自己,也覺得受到了背叛。
童司晴當初得空和青臨聊過幾次天,她知道,知華曾經也是很有野心的人,作為魔尊,知華曾經也不是沒有過一統三界的心意,但是天意不順著她,各種羈絆和磨難,硬生生挫了她所有的銳氣。
把一個性格凌厲外放的人打磨成了慵懶隨意的性子。
這其中經歷了多少。
不言而喻。
童司晴心一直拚命跳動,眼神躲閃,一雙極黑的眼眸不知道看向了何處。
她不想騙知華,但是不得不騙。
師知華注意到了她情緒的反常,略一低頭問她:“怎麽了?司晴,你不舒服嗎。”
童司晴搖搖頭:“沒有事兒了,剛剛沒緩過來,有點衝動。”
師知華:“你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本座嗎。”
“沒有。”童司晴語氣很低很緩,像是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她說,“我沒有事情要和知華說。”
怎麽可能呢。
師知華又不是傻,自然看得出她的躲閃和慌亂。
“有心事可以說出來告訴我,我們一起來想辦法。”師知華摸摸她腦袋,“你方才是想說的吧,本座幫你回憶一下,你說,你當初來鬱淫宮的時候,發生了一點點改變。”
童司晴退了退,沉默不語。
師知華按著她後腦杓,俯身看著她:“改變,是什麽,不要怕,告訴我。”
身為魔尊,她的話語總是慵懶隨意的,而今有話要問,那種曼麗懶倦的聲線便顯得格外蠱惑人,但凡任何心智不堅定的人,都會淪陷到她的圈套裡,不自覺地開口說出實話。
只要師知華想。
她可以問出一切。
但是她不會把這種蠱惑人心的手段用到童司晴身上。
她是很好奇,但是她想要自己問,對方親自開口答。
若是對方不想,她便不要追問了,免得逼急了自家兔子。
這一世,她們之間是一種舒適和諧的氛圍,不存在那種逼迫控制的關系,所以師知華不會,也沒有想過這樣做。
她所做到的最大程度,不過是湊過去再問了一遍。
“無事,你若是不想說,以後得空再告知於我也行。”師知華松開手,不再逼她了,“或者不告訴也可以,本座也沒有很好奇,總之人已經是我的了,至於當初為何來鬱淫宮刺殺我,這也不是很重要。”
童司晴明顯松了一口氣,裝都不裝地拍了拍心口。
師知華:“……”
這一看就是有秘密。
算了,以後再看吧。
師知華轉移話題:“姬茴呢?本座記得你在俗人道裡,說很喜歡女兒。”
那種頭髮細細軟軟很蓬松的女孩,眼神清澈單純的,很黏人的。
姬茴竟然也都意外地對上了。
作為魔尊曾經的靈寵,金蛇外表一定是極端優越的,化形以後也長得很不錯,至少能入得了她倆的眼,所以,即便姬茴稱童司晴為主人,她們倆實際上也是把金蛇當女兒寵的。
哦,對了,前幾天的懲罰不算。
該掀過去了。
師知華夢醒之後還有些不適應,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當時讓姬茴去哪裡來自?
童司晴回答:“我們好像把她變成金簪了。”
對哦。
童司晴連忙找到金簪,放出了姬茴。
姬茴整個蛇都差點委屈哭了,當即變成小姑娘撲到了童司晴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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