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尋不到這一切的意義了。
而在這一方蜃境內,知華從未見過自己,對方是嗜血暴虐的魔尊,喜歡殺戮,喜怒無常,根本不會對自己溫聲軟語的說話,也不會哄著自己……
也許這才是真實的吧。
若自己沒有覺醒個人意識,沒有在對方中毒的那晚去搞刺殺,她們便不會相遇,不會產生肌膚相親的感情,不會發展為愛侶,更不會一起去經歷那麽多事情。
自己還是那個仙寧宗的仙聖,對方也是一直守著魔界的魔尊,她們倆或許將來有一天會指揮著手下人去作戰,但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相遇,只是各自留在幕後,與那個素未謀面的敵人博弈。
童司晴這樣一想,心都在發疼。
但她沒再說什麽,被帶走的時候,只是一直固執地回頭去瞧師知華,眼神裡全是複雜的情意。
師知華恍惚間對上了她的眼眸,心裡亦是一動。
被關水牢之後,童司晴足足在裡面呆了半月。
水牢森嚴,她呆的地方又格外僻遠,除去中間僅供一人跪坐的浮台以外,四周都是流動的水幕,水幕中設了禁製,外人看不見來,裡面的人也瞧不出去。
童司晴便跪坐在浮台上,回想起了自己曾經和知華相處的日子。
現在想來,知華那時候一直都給了自己極盡的寵愛,這件事還鬧得鬱淫宮內人盡皆知,那些來自己面前挑釁的嘍囉一般都下場不怎麽好。
魔尊會給她親手挑選衣裳,為她梳妝,甚至連飯菜都會提前決定。
童司晴跪得有些久,扶著膝蓋起身時,水中圓台沉浮劇烈,她險些掉到水中。
是誰來了?
也許是外面有人開了牢門,所以浮台才會波動劇烈,童司晴這樣想著,抬頭瞧外面看去。
隔絕的水幕突然斷了,最後的一些水流落下之後,露出了水幕外的人影。
是魔尊獨自一人來了。
魔尊的衣擺極盡華美,奢靡的黑配上豔麗的紅,方能配得上她姝麗豔絕的容顏,對方把身後的屬下都派走了,只是一個人走進來,無聲地來到了童司晴身邊。
相比之下,童司晴的模樣就有些慘兮兮了。
因為被關進水牢,所以她隻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衣,由於她肩背太過單薄,身子還沾了點兒水,所以顯得格外柔弱可憐。
細長的兩捋編發濕噠噠地垂在胸/前,發間的白色小絨毛也懨懨地失去了鮮活,童司晴打了個寒噤,抱著胳膊看向師知華。
她這個眼神……
師知華腳步停頓,說不出心中是何感受。
這個眼神,自己不知為何,瞧上一眼就有種莫名的悲傷,好像見不得對方受欺負一般,總想護住她。
不對。
這是哪來的高階魅術,莫非是故意引人同情?
師知華神色冷淡下來,質問道:“你從何處來,有何居心?”
童司晴實話實話:“這裡是蜃境,我從蜃境之外而來,不知道怎麽才能出去,所以先來尋你。”
蜃境?
師知華好像聽了一個極大的笑話:“你說此處是蜃境,還不如說你是假的,本座或許還更相信一些。”
大抵世上不會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所處的世界是一場虛妄吧。
童司晴一開始也是不願意相信的,但是後來她不得不信了。
眼下看到知華露出這樣的神色,童司晴也十分理解,理解之後,她便想通了,她原本以為知華忘記了自己,現在想來,應該是蜃境之內的知華根本沒有和自己結緣。
既然這裡的知華不認識自己,自己也不該一直留在鬱淫宮討嫌,早日去尋找蜃境的破境辦法才是首要任務。
童司晴同她告別:“知華,我要想辦法離開了,希望蜃境之中的你也能一直平安喜樂,無憂無難。”
說罷,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魔尊,轉身的同時瞬間就變沒了。
師知華:???
人呢?
這麽這麽著急就走了?
這裡是水牢,正常人都會被禁製拖住吧?居然有人能直接無視掉水牢禁製就離開?
師知華一是震驚,二是疑惑,震驚和疑惑之後,又隱約泛起一陣憤怒。
她是怎麽敢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揚言是自己的愛侶,搞得自己半個多月一來都夙夜難安,好不容易自我掙扎著決定來問清楚了,結果對方剛一見面沒說兩句話就直接走了?
這是什麽行為?
故意消遣自己?考驗自己這個魔尊的耐心?
師知華氣極,發令屬下:“把鬱淫宮給本座全部封死,不要叫任何人逃走!若是找不到人,拿你們是問!”
她要氣死了。
今天抓住這不知死活的女子,定要好好折磨她。
讓她不好好說話!
讓她溜自己玩!
師知華簡直是又無奈又憤怒,她一想起自己半月來的糾結就覺得可笑。
白糾結了。
本以為對方滿腔深情,不來好像就負了對方一般,誰想到來了以後,對方連話都沒說完整就要走。
深情個屁。
師知華真的很想罵人,她狠狠地瞧了一眼水牢裡的浮台,猛地又回想起了對方放在跪在上面時,濕/漉/漉的和小鹿一樣的瞳眸。
這女子瞧著可憐又可欺,誰知道修為也不低,輕而易舉就能逃離水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