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容吟不願意做皇帝儲君,他隻想做一隻閑雲野鶴。
此時一個抱著卷軸穿著綠色官袍的人衝了進來,嘴中還喊著:“相國,會試出事了!”
殷放三人猛地轉頭,他急走上前:“怎麽回事?”
來人見顧惜安和蘇羌月也在房中,雖是不解也只是微微拱手,接著便對著殷放稟報:“有個叫裴冶的會試生,方才到大理寺擊鼓,狀告主考官徇私舞弊,收取賄賂,還說……”
不等那人說完,殷放便登上馬車,向大理寺方向去了,隻余顧惜安和蘇羌月在原地。
蘇羌月反牽住顧惜安的手,玩味地笑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晌午過後的陽光不刺眼,甚至有些暖和,眾人穿著冬衣。
站在大理寺門外的那人手上拿著鼓錘,一下一下不間斷地敲打著,仔細看額頭與脖頸上的青筋暴起,口中還喊著:“會試考官杜孟開陳青收受賄賂,將吾等二十四名考生卷軸替換,徇私舞弊!請大人為草民做主,為天下寒生做主啊……”
那二十四名考生跪在門前,同裴冶一起喊冤,陳情之聲震天響,幾乎是要衝破雲霄!
陳青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指著這二十幾人吼道:“你們是要造反嗎?!”
見他們不理自己,自顧自的喊著,陳青隻好走上前去,欲奪走裴冶手中鼓錘,許是太過投入,又或許是想到是面前這個人徇私舞弊,猛地一下將他翻到在地。
裴冶將鼓錘交給地上的一個人,讓那人繼續擊鼓,而自己跪在門前。
陳青翻起身,站了起來,氣急:“反了……你們真是反了!”
“我要狀告你們到禦史台,讓你們今生都考不了!”他的手指顫抖,卻沒再動。
見狀,裴冶站起身:“陳大人現在就可以去狀告禦史台,若非心中有愧,何苦在這裡與草民掰扯?”
“你!”
他拂袖而起:“你貪贓枉法,收受賄賂,視我們這些寒門子弟為草芥,陛下指爾為考官,簡直為天下笑話!你簡直不配堪當此等重任!”
就在此時,大理寺府的門開了,幾人走了進去,裴冶本想就此進去,卻轉念一想將陳青拽了進去。
“堂下何人?何事擊鼓?”大理寺卿坐在高堂。
眾人皆跪,裴冶走上前叩首:“草民乃會試生裴冶,身後二十幾名皆為會試生。我們要狀告會試考官陳青和杜孟開徇私舞弊!貪贓枉法!”
堂上的人疑惑:“哦?可有證據,證人何在?”
裴冶叩首:“回大人,草民二十幾名考生皆為證人,至於證據,請大人去陳青家中一查便知,是否有來路不明的錢財!”
大理寺卿瞥了眼陳青,聽著他的陳詞,卻不說話,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做決斷。
若真派人到陳青家中看看是否真的收受賄賂,若有便能名正言順的將其上報皇上,卻能因此得罪杜孟開。
若是沒有,不僅得罪了杜孟開還很有可能被這毒蠍反咬一口,到那個時候頭頂的烏紗帽能不能戴穩還是另說。
糾結之際,顧惜安身旁的時樾登上堂來,對著眾人躬身。罷了,便將手中一遝卷紙呈到他的面前。
時樾這才說道:“於大人,我家大人和相爺的意思就是,京都裡的蛀蟲就該燒了,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辭歲迎新,若是桎梏住了,便不好做事兒了。”
方才還直挺挺站著的陳青,聽到這句話時,竟怒不可竭地指著他:“你莫要信口胡說!”
正在此時,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時樾所言是相國之意,是兵馬大元帥之意,亦乃本王之意!”
眾人轉頭,便見一人負手踩著皚皚白雪而來,於大人站起身,欲走下台,卻被這人製止。
“王爺……”
來人正是慕容吟,昨日朝堂上剛封了霄王,正是風光正盛時。
陳青轉頭,便見那人金色的長袍,眼眸微眯,卻正色看著於大人,轉而又看向陳青,繼而問道:“陳大人的意思是本王信口胡說,還是將軍相爺信口胡說?!”
不等那人做反應,只見慕容吟頷首說道:“於松大人,我二人不想擾公堂秩序,只因此人欲將證據銷毀,卻叫時樾碰見,要殺人滅口,這才來了。”
陳青方才站得筆直,如今卻癱軟在一旁,一時之間便歪倒在一旁。
於松重新坐回位子,敲響案板,低眸問陳青:“裴冶所述,可否屬實?”
他一個激靈跪好:“他無憑無據憑什麽說我貪贓枉法,收受賄賂!”
於松瞥眼面前陳青與各個受賄者的書信往來,邊聽著他給自己編排的謊言,順帶著把髒水潑給了會試生們。
一時之間,覺著這個人簡直惡心到了極致!
“方才呈上來的書信,皆是你的字跡,陳青,本官勸你如實招來!”案板又是一響。
“我冤枉!我冤枉!”
“來人,將他打入垢獄,聽候審查!”
末了,出了門。
那群考生便散開,只有裴冶留在原地,他看見蘇羌月的馬車停在那裡,呆呆地望向她,只見他深深躬下身行禮。
顧惜安靠在窗邊,仰著頭閉目養神。良久,風起。
“你方才為什麽不現身,卻讓霄王定了局?”顧惜安看向車頂。
蘇羌月望著遠去的身影,反問她:“那你呢?你為什麽隻讓時樾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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