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站在不遠處的白驚霜衝了出去,蘇羌月叫住了她:“你做什麽去?回來!”
“路上官兵行差踏錯,落入懸崖屍骨無存,不是在意料之中嗎?”白驚霜激動異常。
蘇羌月握住她的雙臂:“你給我清醒一點!他如今但凡有一分損失,你我都得不到好處,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你不想看到吧!”
白驚霜有些呆愣:“仇人近在咫尺卻不能殺,你不敢,我敢!我並非皇室中人,乃江湖遊俠,殺了他便是皇帝想要殺我,也是不容易!”
“你信不信,你殺了慕容旭,不出半日他們也能找到你,嚴刑逼供之下,讓你渾渾噩噩的摁了手印,將罪責嫁禍到別的其他人身上,這些你願意看到嗎?!”蘇羌月將冰冷的茶水潑到白驚霜臉上,試圖讓她清醒下來。
“那我的仇怎麽辦?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見白驚霜可憐兮兮的看著蘇羌月,她蹲了下來對視道:“和他有仇的人何止你一人,還有我!不論是不是有人順水推舟,他都是下令將我父兄逼死的人,讓我淪為亡國公主的人!我跟你一樣,都想殺了他,更甚想將他五馬分屍,曝屍荒野!”
蘇羌月按住了她的肩:“但現在不是時候,起碼得等到他和慕容淵鬥起來的時候,我們漁翁得利。”
一時之間,白驚霜豁然開朗,似乎是想明白了,終於站起身轉身就走,回首間,她說:“知道了,我會有一天手刃他,再將他五馬分屍,曝屍荒野!”
顧惜安歎了口氣:“阿月,你又無緣無故的幫了一個人。”
“我可不是在幫她,我是在救她。如此魯莽行事,倒不像是藥王弟子。”
蘇羌月轉身看著池中的遊魚擺著尾巴,一條接著一條正在嬉戲,悠閑自在。只聽她冷哼一聲:“你看這池中的魚,水面並無蕩漾如今相安無事,若是大難臨頭呢?”
說著,便將瓷罐中的魚餌撒了下去,只見那些魚兒一哄而散,不久便聚攏在一起,仔細看會發現它們竟是在爭奪著剛才灑下的魚餌!
“你看這不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嗎?”蘇羌月又將身旁的魚餌灑落了下去,“你看,這不就是在池中得了個你死我活嗎?”
蘇羌月拖著藍衣裙擺,又躺回了軟塌,見顧惜安站在欄杆旁,看著魚群,不忍搖頭。
顧惜安看見那些魚兒為了爭奪那一把糧食費盡心機,到最後有些魚兒卻鬥得個你死我活,沒奪得一分好處。
“這旋渦本就不該讓他們進來的。”蘇羌月聽到顧惜安這句喃語。
她喚著顧惜安,叫她繼續彈琴,而自己揉著額頭,捏著車厘子吃了起來:“他們這些人本來就身在魚塘,何來不該讓他們進來呢?一個是未來藥王谷谷主,另一個是手握重兵的將軍,於情於理,就不會成為魚塘外的人。”
蘇羌月媚眼含春般的看著顧惜安:“你我亦是這池中的魚兒,自然是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顧將軍,你會不懂嗎?”她意有所指,二人雙目相撞,竟紅了臉頰。
是啊,天下之人哪一個不是當權者的棋子,只不過有些比較重要罷了。而這些東西,顧惜安本就該知曉,又或許該深諳這些道理。
若當初顧惜安在那場博弈中輸了,輸得徹底,那麽如今坐在蘇羌月身邊的便是一堆枯骨。
這些顧惜安懂,蘇羌月更懂。
她這是在提醒顧惜安,也是在提醒自己已經輸了一次了,不能再輸第二次,不然便是真的無路可退。
永遠記著在政權當道的天下,廟堂之上,任何情誼都比不過欲望……
顧惜安再次撫上琴弦,悠揚的琴聲撥開,傳至荷花畔邊,青蓮伴著荷葉,亭上的紗簾應風而緩緩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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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絕代佳人兮,見之忘俗!
是夜,慕容淵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手指與竹簡碰撞發出聲響。秋風襲來,房門又被關上了。
那人躬身站在慕容淵的身前,良久他才放下竹簡抬眼看他。
“顧惜安近日都在明昭公主府,屬下盯了兩日……”
“她幹了什麽?”慕容淵抬眸。
“回殿下,為明昭公主撫琴,再不然就是陪她逛廟會。”那人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慕容淵鷹眸低垂,正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哦?還有呢?我那蠢哥哥出城了。”
那人跪了下去:“英王殿下臨走前將一瓶藥給了一個人,屬下眼拙沒看清那人面容,只聽他說什麽要將那藥下在明昭公主的身上,是以屬下猜測這定然是……”
慕容淵輕笑出了聲:“虧他想得出來,毒藥……不是自己的東西便都要毀掉,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不等地上的人說話,只聽慕容淵薄唇輕啟:“顧惜安在明昭公主府待了那麽多天,也不來好好與孤說說話,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郭雲,你替孤將顧將軍請過來,不要讓她打擾了明昭公主休息。”慕容淵眯著眼,神色始終沒有落到如何人的身上。
他此番做的也並無過錯,若是蘇羌月身邊總有顧惜安擋著,有些事情總歸是不好做的。
只有顧惜安離開,慕容淵要做的事情才能徹徹底底的放開手的去做,是以,郭雲拿住顧惜安時,她本人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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