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滿:“……?”
“怎麽會這樣?!”馬科爾立刻站了起來,擔憂地說道,“不知道大治療術能不能令你好過一點兒?”
常樂捧著心口,憂傷地說道:“不,這道傷口隻存在於我的心靈之中,任何治療術都無法緩解,只能等時間慢慢將它磨平……”
賀小滿:“……”
馬科爾同情道:“我們會幫你向教廷解釋的,你與閣下可以在這裡等我們,不必與他們的人見面。”
常樂看向那個男人:“可是……萬一他往我身上潑髒水怎麽辦?比如——說其實召喚惡魔的人是我,他只是被我脅迫了;或者為了報復我,故意隻承認一部分罪行,把陷害我的事說成是我自己做的什麽的……”
馬科爾安慰她:“沒關系,我會向教廷強調這一點的。”
常樂:“希望我永遠不會再見到教廷裡那幫不講道理的人。”
馬科爾突然說:“如果實在不放心,我們就殺了他,把屍體送到教廷去吧。”
常樂先是震驚,因為她想不到看起來溫溫柔柔的馬科爾居然會張嘴就要殺人,緊接著她居然有些意動——讓差點害死自己的人帶著自己的秘密死無對證,誰不會心動?但法律阻止了她的危險想法,讓她將將撿起“善良”的馬甲:“會不會……太殘忍了?”
“殘忍?”路易插話道,“他這一路控制著惡魔少說要殺了十幾個無辜路人,而且大多都是還未成年的少女,那些無辜少女死亡的時候,他可未必覺得自己殘忍。”
常樂瞬間沒了演戲的心情,她看著男人,幾近冷酷地說道:“那就殺了吧。”
賀小滿把望舒抽出來,遞給常樂,用眼神問她要不要用。
常樂嘴上這麽說,看別人動手也沒問題,但真要讓她自己上的話,她就不行了。
倒不是因為什麽人設、矯情啥的,只是她一直生活在21世紀,在普法教育下漲大,遵紀守法已經成為了刻在她骨子裡的本能,殺人這種事兒,說實話有點超綱。
賀小滿看出來了她的拒絕,手起劍落,乾淨利落地把男人抹了脖,手法之嫻熟,落劍之迅速,快到另外幾人都沒反應過來。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
望舒劍有內力保護,竟然一滴血都沒沾。
賀小滿把劍插回劍鞘,道:“給你報仇。”
話音落下,一道紅色的細線出現在男人脖子上,又過了好幾秒,才有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下,融入泥土之中。
馬科爾不由地讚歎道:“閣下好劍法。”
因為場面並不血腥,常樂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接受良好。不僅接受良好,甚至還覺得那個男人死得太痛快了。
——那些被襲擊的無辜路人恐怕沒有他這種好運氣,能在夢中毫無痛苦地死去。
不過事已至此,常樂又沒有虐屍的癖好,只能麻煩馬科爾他們打包屍體。
誰來把這兩具屍體搬去教廷呢?
路易第一個拒絕,並三連感歎:“不可能!想都別想!太髒了!”
常樂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還是別跟他說他與惡魔腳丫子的二三事了,她怕路易堅持不住。
啊,她真善良。
艾麗卡一臉鄙夷地看著他:“你們不動手,難道讓我們四個女孩子搬嗎?”
“蘇珊娜也就算了,你?”路易輕蔑地掃視她全身,“你也算女孩子?”
艾麗卡瞬間就火了:“你放屁!你眼睛有問題嗎?我胸這麽大,哪裡不像女孩子?”她把自己的胸往上抬了抬,又一把抓住蘇珊娜,用手去托她的胸部,“明明我們差不多大,她都能是女孩子,我怎麽不能是?!”
蘇珊娜面無表情地拍開她的手:“滾啊!”
馬科爾別過頭避嫌,一幅“這是我可以免費觀看的東西嗎?”的表情。
路易耳尖通紅,頭上都要冒煙了,閉著眼睛吼道:“你看看你!哪有女孩子會做這種動作的?!”
“我都不是女人了,做這個動作怎麽了?!”
“那個……”眼看著兩人又要打起來,常樂弱弱地提議道,“不如……讓教廷的人自己搬走?”
·
惡魔被殺,封城令已解。
港口恢復了往日的繁榮,客船貨船絡繹不絕,鎮上的居民猜測出月圓當天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照往常一樣生活。
巨大的貨輪停靠了三天,終於被允許啟航,除了原本就預定好的貨物以外,還向鎮民開放了載客服務。
賀小滿和常樂與四人小隊站在一起,在長龍的末尾排隊登船。
已經快要入夏了,燥熱的空氣讓人提不起精神。人群慢騰騰地向前挪動著,海浪一茬又一茬地拍打著船體,像是在唱著不知名的催眠曲。
她隨著人群登上甲板,回頭再看了一眼這個與常樂生活了數月的小鎮,心裡竟然衍生出了一絲淡淡的傷感。
她想到了常樂的小院子,她在樹下練劍,常樂拄著下巴看她;然後她又想到了莊園的馬廄,想到了被戴在她頭上的花環……在這片土地上曾有不好的事發生,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裡的生活也給她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憶。
“發什麽呆呢小滿?”常樂回頭叫她,生怕她跟丟了,“你沒坐過這種船,一定要跟緊我們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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