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的紅酒遞到她面前,她遲疑了片刻,再看向曲棠,這人表情還是剛剛那樣,看一切都淺淺的,輕松極了,仿佛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偏偏,那副鑽石耳墜是顏昭溪喜歡的款式,長度幾乎到肩的流蘇在吊燈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讓她亂了神志。
她接過紅酒,與曲棠的杯子一碰,“好,那就,結婚愉快。”
——
夢境有時候荒誕縹緲,有時也真實得很,過往的一切會像電視劇一樣重新呈現在眼前。
有時她是當事人,有時她是上帝視角,反反覆複觀看著某個記憶深刻的瞬間。
此刻,熟睡的顏昭溪,夢裡便播放著初見曲棠的那一天,以及那句——
“可以是任何人,為什麽就不能是你呢?”
她裹在絲被裡,妖豔的眸子睡在眼簾之下,濃密的眼睫宛如疲累的蝴蝶,歇在下眼瞼。淡紅的唇微微嘟起,喃喃道:
“是我,就是我……”
“嗯?”
曲棠看完劇本回屋,就聽到顏昭溪悶呼呼的鼻音。朝床上看去,顏昭溪側趴著一動沒動,才知她在講夢話。
喜歡講夢話啊……看來是個思維活潑的姑娘。
於是,她合攏睡裙的裙擺,蹲在顏昭溪床前,輕聲問:
“你是誰呢?”
顏昭溪在夢裡,但又能聽到現實生活中的聲音,於是順著夢境裡的邏輯,回答道:
“我是……小哪吒……”
因為,在曲棠說完那句話後,她的夢裡響起了《哪吒傳奇》的片尾曲——
“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朋友——小哪吒!”
“呵……”
曲棠被她逗笑了,沉靜的眼眸彎起,幫她攏去貼在臉頰的發絲。
屬於十二點的安靜的夜晚,風神守護著難能可貴的童心。
順著臥室的壁燈,她摸著繞到床的另一邊,拖鞋,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小琴是「那邊」的眼線,為了掩人耳目,她跟顏昭溪不得不睡一個房間。好在這張床夠大,睡兩個女人富富有余。
只是,有時,難免意外。
曲棠剛躺上去,便覺得身下的床單有些不平,並且比之前光滑許多。
手探到背下一摸,觸及的是蠶絲一般的柔順,這顯然不是她的床單,更像是貼身的睡衣。
等等,睡衣?
她的覺驟一醒了,撐著床墊坐起,借壁燈昏暗的光輝將那塊布料扯出來,聚神一看——這領口大
再看側趴的顏昭溪,半掀開的被角之下,本該被睡裙的泡泡袖包裹的香肩,泛著蜜色的旖旎的光澤,嬌香柔軟。
小哪吒,你睡衣呢?
曲棠哭笑不得,將睡裙又放回原位,絲被攏了攏,大體將顏昭溪裹成春卷。打開裡間的櫃子,重新抱了一床絲被出來——
果然是個不省心的小哪吒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最新評論:
【為什麽文筆流暢且氛圍滿分的好文總是沒能大火呢?】
【好家夥,不愧是你!一時不知道誰佔誰便宜……】
【好好看啊?看不過癮呢?】
【打卡】
第8章 同居(二)
你剛剛抖什麽?害我緊張了一下
同居的第一天,顏昭溪睡得格外舒服。
本以為第一次穿睡衣,第一次跟另一個人同床共枕,會睡不踏實,但竟然一覺到了天亮。
“唔?”
醒時,曲棠已經起了。一旁的位置空空如也,多出來的一床被子規規矩矩疊成方塊,窗簾跟門也關得嚴實,偌大的空間只有暗金色的壁燈,不會刺眼又能大概看到物體的輪廓。
整個房間跟昨晚睡時沒有區別——看來曲棠起床時,特意減小動靜,不吵醒她。
迷迷糊糊坐起來,頭髮睡出了亂蓬蓬的弧度,繼承法國母親的美眸掀開一條縫,惺忪著打量這個井然有序且又溫馨的房間。
直到絲被從身上滑落,冷不丁產生了幾分涼意,她才發現,昨晚特地穿上的睡裙,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她脫了。
“老毛病又犯了。”她吐槽自己。
顏昭溪從記事起就不喜歡穿睡衣,哪怕是如牛奶一般順滑的絲綢,她也覺得不舒服,有時半夢半醒地就給脫了。
至於衣帽間裡那滿滿一櫃的睡衣,僅僅是因為,她喜歡的時裝品牌出了新裝,她需要每天都不一樣的「睡衣秀」。
“還好一人一床被子,不然就糗大了。”
她無比慶幸。
換了套衣褲居家服去洗漱,隨後去寵物房看毛毛,狠狠揉了兩把才抱著下樓。
鏤空的樓梯扶手可以看到樓下的情景,餐桌前,曲棠正在收拾背包,聽到下樓的腳步聲,抬頭。
“起了?”她說,“鍾姨做了華夫餅和抹茶卷,可以當早飯,不喜歡西式早點的話,可以叫她煮點餛飩。”
曲棠今天穿得比較正式,白色小西裝加闊腿西褲,內搭的橘色襯衫顯得皮膚白皙,外套的單顆紐扣勾出纖腰的弧度,縱然沒穿高跟鞋,174的身高儼然呈現出修長的身材比例。
下樓的腳步慢了下來,顏昭溪問:“你要出門嗎?”
曲棠點頭,柔軟的長發用卷發棒處理過,呈大弧度波浪,三七兩分,隨著點頭的動作晃出幾分風韻。
“嗯,去見一個導演。”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