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輪到寒羚山了。
天韻和冥谷的爭渡密謀了一起大禍,以至於修真界天翻地覆,幾大修仙世家接連遭亂。
寒羚山也因此遭受雪山消融,神女落敗,舊雪淪為天韻的階下囚,帳中奴。
那少年笑吟吟地自報完家門,滿心期待地等著舊雪發話。
尹新雪道:“你的行李多麽?”
方螢歸愣了一下,旋即臉上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不多不多!舊雪大人,我這便讓父親將我的行李送上來!師——”
“慢著。”尹新雪打斷他。
在她身後,天韻手掌中已聚起一團像滲著血的光暈。如果舊雪真的收方家的孩子為徒,即便她當場被揭穿重生的身份,即便她再一次被舊雪誅殺,她也一定要拉方家人當陪葬。
方螢歸差點連師尊都喊上了,卻突然被中斷,“舊雪大人,我的東西真不多,很快就能送上來。”
尹新雪:“既然不多,你現在去收拾,然後和九方一同下山。”
方螢歸:“?!”
谷梁家那幫少年人低著頭竊竊私語,大概是在取笑方螢歸丟臉。
很快就輪到他們。
只見尹新雪召喚來一隻通身透明的雪羚羊,對它道:“去知會方家和谷梁家,就說寒羚山的寢殿需要翻修,住不下這許多孩子。讓他們家裡即刻派人去冰原外等候,半個時辰後,雪羚會送他們下山。”
谷梁家的孩子方才還在笑話別人,突然輪到自己,大家頓時不知所措。
天韻手掌中的紅光暗了下去。
小蘑菇還跪在地上,就像他過去的每一天一樣,無比沉默。
所有即將被天韻迫害的對象都被尹新雪送走了,下面要做的事,就是從源頭對症下藥。
“你,跟我來。”尹新雪指著天韻道。
尹新雪將天韻帶到雪山頂,從這裡可以看見山下那一片廣袤的冰原,還有遠處起伏的群山,被白雪覆蓋,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光芒,雪羚羊在山頭跑動,散發著淡藍色迷濛的光暈。
“我方才見你手中聚集毒氣,想做什麽?”尹新雪道。
天韻向後退了一步,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聽師尊對自己說這麽長的話。
在恨意之余,她覺得並不真實。
天韻道:“我剛修出人形,那毒氣……是它自己冒出來的,我控制不了。”
睜著眼睛說瞎話。方才明明是她打算用毒氣攻擊方螢歸。
尹新雪並不拆穿她,睜一眼閉一眼,道:“下次要小心,須知你若控制不了,或許便會有人為你所傷。你須謹記,傷人是不對的。傷害人身體也是不對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尹新雪加重了強調語氣,似乎試圖往天韻的腦袋瓜裡灌輸一個思想:
傷害人身體是不對的,囚禁師尊、虐其體膚是不對的,強行侵犯舊雪的身體是不對的。
總之,任何會導致肉/文情節發生的行為都是不對的。
尹新雪注意觀察天韻的神情,過了一會,她道:“你可記住了?”
“什麽?”
天韻故意裝傻。
“答應我,不可傷人。”尹新雪道。
“是。”
尹新雪轉過身去,天韻以為她準備下山了,然後就聽見尹新雪問:“你在敷衍,是吧?”
“……”
師尊今天的話未免太多了些。天韻感到奇怪,但還是回答:“對。”
“既然如此,”尹新雪說,“我要你對著雪山立下大誓,永遠不得傷人。”
大誓和凡界那些隨口說的‘遭天打雷劈’的誓言不一樣,對雪山發下的大誓,如若違背,必遭反噬。
會有一道天劫從雪山中的天池飛出來,無論違背者逃到天涯海角,它都會追隨其後,將其擊殺。
天韻的復仇心比一切心情都要急迫,她怎麽可能答應立這種誓言。
頓時她往後跑了幾步,神色滿是怒意:“我與你是什麽關系,你憑什麽管我傷不傷人?!”
尹新雪朝她走近,緩緩道:“我與你本無關系,但我要收你為徒。我請求你當我的徒弟,可以麽?”
請求這兩字多麽不可思議啊。
舊雪怎可能請求別人,從來不都是別人跪在她腳下求她麽?
當年自己在雪地裡跪了一百六十六天,求舊雪收自己為徒,如今舊雪卻請求自己做她的徒弟。
這個重生的身份究竟有什麽特殊,憑什麽可以成為舊雪的徒弟?
那隻叫九方若谷的啞巴蘑菇又憑什麽可以當舊雪的徒弟?
若非方才舊雪將那隻蘑菇逐出師門,此刻她一定在追殺九方若谷的路上。
“你知道我是誰麽?!”天韻滿腔恨意。
她既是在試探舊雪是否知道自己重生的身份,同時是真想知道,這個身份憑什麽可以做舊雪的徒弟。
“你是我從藥圃裡撿回來的一株天竹草。”尹新雪說。
天韻沉默地看她。
尹新雪輕輕動了動眉頭,流露出一種恰到好處的溫柔:“我並不知道你是誰,我只是覺得你與我曾經的一個徒弟很像,或許是眼睛。你聽說過她麽?她叫天韻。”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結局進度:不可描述。”
第3章 爭渡
尹新雪:“你們的眼睛很像。她叫天韻。”
這是天韻重生後第一次從舊雪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說不出那是怎樣一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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