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雪閉著眼睛給自己療傷, 但仍能感覺天韻有話想說。
“只要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可以告訴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尹新雪說。
天韻故意離尹新雪有一段距離, 她知道離得太近會讓師尊身上不舒服,她偷瞄著尹新雪的臉, 小心翼翼地說:“新雪師尊,若是有一天你又消失了,我要怎麽才能找到你?”
即使閉著眼睛,尹新雪的眼珠在眼皮之下也頓住了。
她沒有睜開眼睛, 在心裡思忖片刻, 道:“即使你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但是我一直是在這裡的。”
“這裡?”
“嗯,”尹新雪睜眼, 認真地注視天韻, “就是在這裡。無論你在哪裡, 我都在你身後。”
“新雪師尊,你會跟我下山去嗎?”
“唔?”尹新雪沒想到天韻會這麽問, “你不想在寒羚山上了麽?”
天韻:“嗯,其實有一次我差點就要離開雪山了,可是走到山腳下我又回來了。”
“我知道。”尹新雪說,“那一次,你說你恨寂寞。”
天韻倏然抬起頭,用震驚的目光看著尹新雪:“師尊知道?”
那是她夜裡一個人自言自語時說的。
“當時舊雪就在你門外。”尹新雪道,“自從你因取洛藕被罰之後,舊雪每晚都會去你門前坐上一整夜,如果有天夜裡你推開門,就會看見舊雪在那裡。”
天韻似乎有些怔住了,但立刻她擺出無所謂的表情:“果然新雪師尊對我好,別人都說我偷了洛藕,只有你用‘取’這個字。”
尹新雪:“天韻,你不用回避。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你覺得你的心不夠堅定,怕自己知道舊雪的過往心裡便會動搖。
可是天韻,我告訴你,我相信你。在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之前,你就敢賭我不是那座冰山,所以我現在也敢賭,賭你愛我更甚舊雪……”
“我不敢賭。”天韻忽然背過身,坐在冰涼的地上,“新雪師尊,我不敢賭。”
尹新雪挪開盤著的腿,靠近天韻,將天韻的肩掰了回來:“天韻,可我相信你。”
天韻盯著尹新雪的雙眸,“師尊,我的心不如您,您兼愛天下,可我的心很小,放不下第二個人。我每次隻可以愛一個人,若是愛你,就要將以前那個完全清出去。”
“這不衝突。”
“衝突。”天韻說,“你不要告訴我舊雪有多少苦衷,我為什麽要理解她的苦衷?”
“不是需要你理解。”尹新雪說,“是你需要知道,你從來沒被拋棄過。如果有一天你選擇離開雪山,不是因為雪山容不下你,而是你自己選擇將這一切都拋下。”
“那我們現在就走。”天韻拉住尹新雪的手。
尹新雪將她拉回來,天韻再次坐回地上。
“不能走。”尹新雪說,“我佔有舊雪的身份,那麽就要替她承擔她的責任,這是操守。”
尹新雪本以為天韻會追問什麽叫操守,但沒想到天韻接下來一句話讓她無力招架——
“但師尊佔有了我,就應該對我負責,這也是操守。”
尹新雪:“……”
天韻將下頜墊在尹新雪的肩上,用這個姿勢將尹新雪抱住,“師尊,我的心不確定,但是我的身體,我知道,全部都是你的,今晚月色很美,然夜晚很短,師尊,給你,你要不要?”
尹新雪還能再說什麽呢?
她的手溫柔地撫上天韻的頭,摸著天韻柔軟的發頂,將人往自己懷裡又摁了摁。
“乖,”她說,“記住了,我是新雪。”
“我知道。”天韻說,“上次我就知道了,我還喚過你的名字。”
“什麽時……”
話沒說完,尹新雪就被一個緊密的吻給堵住了。
經過上次那晚之後,這次兩人一上來便有經驗得多,天韻似乎想從尹新雪唇縫間索取些什麽,然而不等她主動,主動權便被尹新雪奪了去。
尹新雪將天韻壓了下來,意識裡她將系統屏蔽,還將飲冰殿四周布下嚴密的結界。
殿中只有冰冷光潔的地面,於是尹新雪又化出一片雪地,兩人就這樣沉在厚厚的雪裡,這時天韻才發現飲冰殿的殿頂竟是一片湛藍色的蒼穹,點綴著許許多多的星星,又或者殿頂是透明的,那是外面真正的星空。
“好美的夜色。”天韻隔著尹新雪的肩頭說。
忽然她的身體一陣縮動,那是有什麽闖入了她的谷壑,她接下來的話都被一種特殊的心情淹沒,夜色固然是美的,只是她再也沒有功夫欣賞。
尹新雪吻著她,雪地又輕又軟,正如她們的肌.膚,天韻很快身上就泛起如火燒雲般的嫣紅,尹新雪卻還是一副冰肌玉體,冰火相接,猶如火焰吞噬猝然闖入的冰,細細的火苗舔.舐著冰,包裹著它,火`熱而溫柔。
尹新雪一隻手緊緊扣在天韻的肩膀上,仿佛這樣就能將天韻牢牢鎖在懷裡,她另一隻手在深壑中探索,撫`摸著最輕軟的一點,緩緩按壓碾`磨,聽著從天韻齒縫間發出細碎的聲音,今晚夜色真美。
……
不知顛倒了多久,等天韻找回全部的意識時,已能看見天光全部亮了,陽光透過殿門照射在地上,雪地已經消失,天韻身上衣物又原原本本穿好,如果不是一動就感受到身上的酸痛,一切就仿佛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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