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去……”喬波爾努力開口製止著, 讚達不敢用力,只能輕拽開她的手,溫柔的安撫著:“放心,我會擺平一切,委屈小姐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不要硬闖……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人出事。”
喬波爾的眼角泛起微紅,她不想連累讚達。甚至在後悔做出帶他一起來莊園的決定。
槍彈不長眼,刀口舔過血,作為優秀忠誠的雇傭兵,讚達早把生死看淡,他緩緩站起身朝後退開腳步,那堅實的身影漸漸隱沒在黑暗裡:“小姐,保護你本就是我們該做的事,我不容許任何人詆毀、侵犯、傷害你。”
“回來!讚達……我求求你……回來……不要去,不能去!”
走廊裡回蕩著喬波爾淒慘的嘶吼,她不敢去想可怕的後果,只能一遍一遍的哀嚎著祈求著,卻怎麽也撼動不了讚達想要手刃喬狄的心。
喬狄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托著平板電腦,連接監控的畫面很清晰,讚達離開地牢的身影,又走到了哪個位置,分屏裡顯示得明明白白。
讚達也很聰明,他走到一處監控下,抬頭盯了許久,隨手撿了東西用力砸去,沿途經過的攝像頭無一幸免。
看著屏幕裡逐漸黑屏的畫面,喬狄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的表情,而是悠然的點上一根雪茄抽了起來。
很快有人走進,湊在他的低語了,隔了這麽久這才來報告讚達脫逃的消息。
喬狄不露聲色地拿著平板,反手狠狠地扇在了手下的臉上,力道大得平板破碎,手下的嘴角溢出鮮血。
抽上一口雪茄,他冷漠的低罵著:“一群沒用的東西。”
語畢,轉身疾步朝著大廳走去,喬狄活動活動脖子,筋骨發出脆響,他徑直走到壁爐前,牆上掛著一把霰彈ꔷ槍,他毫不猶豫地取下,牢牢的握在手上。
走到沙發前坐定,叼在嘴裡的雪茄青煙繚繞,那傲然自在的神色看起來是招人厭惡的。
喬狄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的聖經,他一邊捏著自己的十字架吊墜,一邊吟誦著祈禱詞,“我敬愛的神啊,苦痛伴隨我一生,是洗滌靈魂的考驗,日落之時我祈禱著您能降愛於我,阿門……”
讚達不是無腦的勇夫,沿途毀掉監控,造成小面積的監控死角,他便攀著外牆找到了一處隱蔽的高位據點。
在心裡制定著行動計劃,思來想去沒有一個條路是能活著走出去的,讚達選擇了最保守的喬裝打扮。
只等夜幕降臨,才會有下手的好時機。到時候逮住一個手下換了衣服,行動自然就方便了。
“我說……咱們就這麽明目張膽的衝進莊園,這跟撞槍眼有什麽區別?”
曲燁坐在副駕駛裡不停地念叨著,紀南岑耳朵都起繭子了,她不耐煩地掏掏耳朵:“你一大老爺們兒怎這麽囉嗦?都跟你說了別怕別怕。”
“命就一條,我哪兒敢這麽跟你玩!”
“嘖,這車是喬狄吧,咱們這身衣服也是喬狄的吧,這台子上擺著通行證,要麽大搖大擺的進去,要麽打一架進去,幸福二選一。”
紀南岑的心也是夠大的,不過她刻意把車開的什麽慢,似乎和讚達的心思一樣,在等夜晚的到來。
曲燁算是被趕鴨子上架了,罵罵咧咧的別著腦袋生悶氣。
紀南岑看到有賣小吃的攤子,便刹了車:“先吃點東西。”
“都這個節骨眼了,你還有胃口吃東西?”
紀南岑一邊掏出零錢一邊樂呵呵的傻笑:“華夫餅,我喜歡……我們需要補充足夠的碳水和糖分,晚上萬一有大動作,不至於挨餓。”
說的沒毛病,曲燁也跟著屁顛屁顛的下了車:“給我也買一個!”
倆人就這麽靠在路邊,一人舉著一大塊撒了一堆真材實料的華夫餅,啃了起來。
曲燁覺得味道不錯,血盆大口一咬沒一半:“可以呀!好吃的。”
紀南岑盯著熙熙攘攘的車流,聊起閑天:“把你老板救出來以後,你有什麽打算?”
“我?當然是繼續跟著波爾小姐咯。”
“沒意思。”紀南岑調侃著,美滋滋的咬上一口華夫餅。
“有意思的,其實有時候我會有一種錯覺,讚達是大哥,楚曦是二姐,波爾小姐是我們的大家長,我們好像莫名其妙的就組成了家庭,這種氛圍好像大家都還挺享受的。”
“家庭……”紀南岑嘟囔著,都是孤兒出身,她對這個詞太陌生了,吃著華夫餅突然笑了:“有羈絆也是一種幸福,挺好的。”
“我們不是愚忠,救波爾小姐,就是在救我們自己,誰都不想這樣的和睦被打破,所以喬狄必須死。”
“走吧,繼續出發,去拯救你們這個大家庭。”紀南岑將袋子揉成一團,遠遠的透進垃圾桶裡,她挑著眉頭吹響了口哨:“一擊即中,幸運站我這邊……”
……
讚達一直坐在隱蔽的角落,這裡可以探到腳下廊道來去的人影,卻不容易被人發現。
他屈膝縮在角落,緊緊的欣賞著波爾小姐最愛的暮色。
在記憶裡,小姐總是提起披著金光的凌希,說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次夜幕降臨。
在恍惚的回憶間,眼前夕陽最後一縷光芒終於被黑暗吞沒。
讚達頃身看著廊道,在來來去去的黑衣人裡,物色著適合自己體型的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