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肢體語言很豐富,將信件一一攤開晃著腦袋比劃,用著一口別扭的中文解釋:“DrJ,這些求診申請我想你應該看看,而不是把它們扔在角落裡。”
季長憶莞爾一笑,禮貌回應:“謝謝你善意的提醒,我會看的。”
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又開口吩咐著:“對了,這幾天我要回國一趟,等我確定好時間,幫我訂一下機票。”
“Jesus!診所已經夠忙了,你說走就走,複診的病人怎麽辦?”
Cathy將那堆求診信推到季長憶的面前,埋怨地提醒後便又急匆匆的離開了。
季長憶隨意捏起一封信慵懶地依靠在轉椅裡。
帶著突然的樂趣,高跟鞋抵住地板向後劃開,轉椅便順著力度朝落地窗的方向移去。
這座城市明明沒有林立疊起的高樓大廈,可不知道為什麽,處處透著城市森林的死寂氣息,季長憶抬頭想要看看高懸在空際的太陽,光芒輕易地灼疼了雙眸。
舉著信比在太陽的旁邊,或許能灼傷眼睛的未必是掛在銀河裡的那一顆。
她從不吝嗇笑顏,嘴角漂亮的弧度卻伴著燦爛陽光慢慢消散全無:“今天的萊茵茨天氣真好,不知你在渲城可好。”
……
凌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憊,而這樣的疲憊並不是因為上了一節課導致的。
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裡全是喬波爾陰陽怪氣的嘴臉,不就是一支甜筒麽,犯得著發那麽大的脾氣?
真是印證了那句越有錢越小氣的箴言。
心裡不是滋味,凌希不自覺地踩足了油門,打消掉前往咖啡店的念頭,深信回家躺平才是最好的選擇。
回到家,她扔開挎包飛身撲進松軟的沙發裡,埋著腦袋直接裝死。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自從喬波爾出現後,凌希精心築起的安逸世界正逐漸崩塌。不然為什麽心緒不寧的情緒與日俱增呢?
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到明天一大早還得面對那個瘋女人,她一股腦地坐了起來揉亂了頭髮:“哎呀,煩死了!”
……
季長憶的藥很管用,藥效來的極快,喉間的苦澀還帶著余味,喬波爾終於緩了過來。
撥通楚曦的電話取消回公司的行程,她情緒低落地發動了引擎。
喬波爾一路上慢悠悠地兜著風,像是在消解剛剛突然爆發的病症。
直到最後,車子駛入了禦景酈城。
兩棟樓共通的停車庫裡,喬波爾看到了那輛熟悉的甲殼蟲,她點著刹車放慢了速度。
深思熟慮後,這位傲嬌小氣又倔強的大老板意外的妥協了,找到一處不會被凌希發現的位置將車停好。
停車庫裡回蕩著清脆的高跟鞋聲,喬波爾並沒有朝自己的單元樓走去。而是拿著一份文件氣勢洶洶地走進了另一個電梯口。
出了電梯,喬波爾對凌希的家輕車熟路,幾棟幾層哪個門牌號,似乎早已刻在了記憶深處。
凌希正思考著晚上吃什麽,門鈴像是地府無常來勾魂的,帶著不耐煩的情緒響個不停。
她抱著枕頭走到門口,尋思著蘇雲錦正忙,興許是肖摩沒事來找飯搭子了。
不對不對,他怎麽知道自己今天翹班呢?
帶著疑惑,凌希懶洋洋地開了門。
只見喬波爾單手扶著門框,盯著凌希懷裡的枕頭,她挑起眉梢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壞笑:“伺候債主睡覺抵債,這個想法還挺新穎的。”
天啦嚕!這陰魂不散的女人怎麽找上門來了?
一個多小時前,她還氣急敗壞的,怎麽這會兒又換了一副嘴臉,變臉變著玩呢?
凌希機警地握著門把手,堵住進屋的路不給好臉色:“你來幹嘛?”
“討債咯。”
“剛剛不是很生氣嗎?一天吃飽了閑得慌又來自討沒趣……不對!你你你怎麽知道我家地址?”凌希拔高了音量不可置信。
喬波爾冷哼一聲:“呵,別說你住哪裡,幾歲把門牙磕掉的我都知道,查你的信息比吃飯還簡單。”
凌希身板單薄又比喬波爾矮了小半個腦袋,穿著松松垮垮的套裝睡衣,看起來就像根沒營養的小豆芽。
喬波爾抬手輕輕一推,她便弱不禁風的趔趄著朝後退了兩步,自然也就讓開了進門的路。
連脫高跟鞋的步驟都省了,觀望著屋子裡的陳設,喬波爾徑直走到客廳沙發坐定:“我的律師起草的文書一直忘了給你,咱們的梁子結了又結,該算總帳了吧?”
“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凌希揮舞著枕頭驅趕,可嚷嚷也沒用,因為那女人無動於衷。
“不想看看這份文件麽?”
有了第一次被毀滅性ꔷ騷擾的經驗,凌希選了距離最遠的沙發角坐下,拒絕得很乾脆:“不看不看,你趕緊走!”
“不用你簽賣身契,也不用賠350萬,這麽好的方案……確定不看?”喬波爾抬起文書作勢撕掉。
凌希聽到不用賠錢,立馬砸出枕頭打斷了她的動作,嘴上傲嬌:“那我還是勉為其難看看吧。”
“覺得沒問題就簽字。”喬波爾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鋼筆擱在桌上,這小小舉動瞬時吸引了凌希的注意。
“你等我一下!”
基於對各色珍藏品有著刻入骨髓的喜愛,凌希突然起身跑進浴室,倒騰了好一陣才回到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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