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堯對她的迷途知返感到十分欣慰,從兜裡掏出兩枚玉墜,塞到王妃手裡:“這是我給王爺與王妃的見面禮,裡面是化境防禦陣法,以後遇上神魂就不怕被踹了。這見面禮之前就該送的,但沒來得及準備,昨日才刻好,今日特地過來一趟,望二位笑納。”
化境級別的陣法可遇不可求,王妃也是格外心動,但送禮的是季堯,她擔心收了表姨的禮物姑母會不高興,以姑母近來睚眥必報的性子說不定會讓她雙倍返還,到時候她傾家蕩產也還不上啊!
“前輩,這……這太貴重了,使不得!”業王妃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將玉墜還回去。
“不不不,一點都不貴重,器宗弟子人手一個。”
“……之前的無燼草您都沒有收費,要是再收下這兩枚玉墜,我心裡過意不去啊。”
季堯特地瞅了瞅裡屋,見沒動靜,才坐正了身子,放在膝上的雙手局促地交握起來,顯得有些緊張,道:“那……那就當成是聘禮好了。”
業王妃一個沒忍住從椅子上滑跪了下來,她攀著椅子沿哆嗦著問:“前輩剛剛說的什麽禮?”
季堯臉微紅,聲音放得更低了:“聘禮,給牧離的聘禮,我想娶她。”
業王妃:“……”乖乖哎,聘禮這種東西她作為晚輩可不敢代收的。
業王妃沒吭聲,季堯還以為她是不同意,面上不由多了幾分黯然。也是,為人父母的總歸是希望子女能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她雖然修為高,但年紀大啊,少說也比牧離大了千八百歲,不讚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業王妃見她委屈得眼睛都紅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頓感不妙,正欲補救,卻見業王踉蹌著從內室跌了出來。
不顧掉落在地的小被子,業王一把撲到季堯面前,哭著一個勁地點頭:“答應!怎麽能不答應呢!我老早就盼望著阿離能遇到良人,如今有前輩在,我高興得很!”
“……那你為何要哭呢?”季堯怕業王的鼻涕沾到自己身上,默默地把他推開了。
“我這是太激動了,一想到閨女要出嫁了,我就忍不住想哭,當爹的都這樣,不要在意啊。”業王掏出一塊小方巾擦了擦鼻涕眼淚,扶腰艱難地站了起來——方才姑母那一腳踢得有些狠。
不過他也終於知道姑母有多恨嫁了。
牧離囁喏著從內室出來,偷偷地看了季堯一眼,臉上帶著少女的嬌羞,隨後從季堯看不見的角度甩了個眼神給業王妃。
還處在懵逼狀態的業王妃突然從姑母微眯的眼睛裡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意味,瞬間回過神來,她將業王一把扯到身旁,端正坐姿,擺出當家主母的端莊模樣:“婚姻大事本應由父母做主,但如今世風開放,我與王爺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阿離點頭,我們自是不會阻攔。”
她朝著牧離招了招手,待後者垂眸走過來,她一臉慈愛地征求意見:“阿離啊,這事就交由你自己做主,你可要想好了,是否願意與季前輩結為道侶?”
季堯聞言,心裡開始緊張起來,手指無意識抓緊了裙擺,就怕牧離說出一句“不願”。
牧離微微偏頭,與季堯巴巴的眼神對上,隨後羞澀地點點頭,輕聲道:“阿離願意。”
聽得這溫聲的肯定答覆,季堯心中頓時生出一陣暖意,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但同時也紅了臉。
“回頭我找個媒婆來說親,三書六聘都不會少的,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給牧離一個隆重的婚禮。”
業王妃神色一變,要真按照季堯說的三書六聘,再選個良辰吉日成婚,這一系列流程走下來少說也得半年,以姑母恨嫁的心怕是會急得不行,於是好言說道:“咱們修道之人不看重那些規矩的,怎麽簡單怎麽來就行。”
“就是就是,就算你們今晚就成婚也沒問題!”業王也在一旁急切幫腔。
但是季堯覺得這樣不好,話本裡寫的那些婚禮一個賽一個地隆重,她雖然沒什麽錢,但也想給牧離一個正式而難忘的婚禮。
“我先回去與寧蒙商量一番,別人有的我家阿離也要有,我會盡力的。”季堯說的很堅定,業王夫婦雖然擔心姑母不樂意,但不好再多說什麽。
牧離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都等了這麽久了,至少季堯認真的態度讓她很歡欣。
季堯與牧離告辭離開了,業王妃在確認兩人氣息徹底消失之後,立馬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掏出一道道傳音符開始四處傳音,將這事與昭寧公主府的眾人都發了一遍。
不過一日的時間,裴翦就帶著人匆匆趕了過來。
業王親自將人迎了進去。
裴翦也顧不得休息片刻,直接拿出一份冊子遞給業王妃,歎道:“哎,原本府上早就備了禮的,可惜備的是聘禮,如今殿下嫁得猝不及防,我隻好按照聘禮的規格連夜重新擬了一冊,煩請王妃幫忙看下合適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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