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在冰椅後恭敬立著的小青年。也不知是不是少時家境貧寒,這青年身材矮小不說,發色還黑白交織,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他能修煉到化境中期還真是挺勵志的。
牧離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輕聲道:“那是妖族的陰陽雙子鼠,之前在清回城的拍賣會上跟我爭過佛稚。”
季堯記起這事,陡然警惕起來,如今家中養了兩隻佛稚,也不知會不會被老鼠精覬覦上。
她還在擔憂雞窩是否安全,又聽牧離介紹道:“那黑面老者與白袍老者都是皇室供奉,原本是我提拔的,如今卻聽命於帝宣。白袍老者名傅淙,精通水之道,掌控多種天地異水,倒是能克我一二,只不過他境界低,不足為懼;黑面老者乃劍林遺孤,叫凌胤,憑劍入道,擅七煞劍氣,曾在我府上借住過。”
季堯見她如今說得坦然,再想到曾經編出來的淒慘身世,不由幽怨地瞥她一眼,呵,騙子。
牧離捏了捏她的手,全然沒有大敵當前的緊迫感,討好著說:“是我不好,等今日事了,要打要罰都隨你。”
季堯不滿地哼哼兩聲,不置可否,忽想起什麽,又問:“他們之中可有擅長陣道的?”
牧離沉吟片刻,搖搖頭。要說四人中最擅陣道的,當屬神魂,也不知神魂傳承了多少陣道記憶,可她的靈識到底少得可憐,如今塑成龍身,能倚仗的只有龍族能力,即便懂陣道,也破不了器宗這堅如龜甲的陣法。
她倆的談話沒有設禁製,在場的都聽了一清二楚,尤其是牧離方才自爆身份的一番話,眾人細品之下個個瞪大了眼,嘶,器宗老祖的小嬌妻竟是護國殿下?
有心之人更是聯想到被退婚的魔教教主以及魔教教主與護國殿下糾纏不清的關系,頓時心神一震,意識到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什麽震驚修真界的三角秘聞。
顧萌坐在席上,淡定地啃著瓜,心裡還想著兩方強者什麽時候才能打起來,她好趁亂給阿硯來個美人救美。她身上寶貝眾多,還有七爺爺護她,救個陶硯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器宗其他人……也不知季堯護不護得住。
就在她凝神沉思之際,忽覺一陣奇異的空間波動自須彌戒中傳來,隨後眼前一花,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山谷。她保持著吃瓜姿勢四處看了看,宴席如舊,賓客依然,只不過是換了個地而已。
她自須彌戒中摸出一把賣相不是很好的玉墜,上面還殘留著空間波動,她眯了眯眼,好家夥,超大型群體傳送陣,季堯可真是大手筆啊。
今日賓客不算多,但器宗弟子人數卻極為龐大,一次傳送超五百人,即便是當今世上最大的傳送陣也辦不到,更何況五百人中還有像七屠老人這種化境高手,傳送所需的能量更為浩大。
顧萌摩挲著手中的玉墜,很快明悟過來。這玉墜器宗弟子人手一個不說,就連今日到場的來賓都每人贈了一枚,看來並不是所謂的伴禮,而是作為突發情況下開啟集體傳送的介質罷了。
其他賓客都是面面相覷,對突然被傳送到深山野林表示不解,心想難不成這是器宗老祖大婚給賓客準備的驚喜?
……
原本熱鬧的千歲峰忽地變得冷清,數百人如幻影一般憑空消失,隻余下四人一驢一狗,就連雞窩裡的兩隻佛稚都不見了,這讓懸空的黑面老者臉色更加難看。
趁著敵人不備發動傳送,縱使用了玉墜作為介質,季堯的氣息也亂了幾分,她身形搖搖欲墜,直到右手被旁邊的人握住,一股精純的靈力注入到她體內,這才緩解了她的難受。
只是……
她望著氣定神閑的毛驢與正在啃骨頭的狗子,心生疑惑,七屠老人那等強者都被她弄走了,這兩個家夥怎麽還在這兒?
此刻還在千歲峰的除了她與牧離,就只剩下化境中期的梁府尉以及修為跌落至太初境的季禹,而對面的傅淙是化境初期,陰陽雙子鼠與赤面老者皆為化境中期,國師修為更是深不可測,他們這邊依舊是弱勢。
梁府尉眉頭深鎖,出聲問道:“殿下,我們該如何是好?”
牧離目光鎖定在那戰艦上:“神級戰艦的一般配置是百人,戰艦的一擊相當於化境初期高手全力出手,若他們不顧消耗約莫能發動五次攻擊,也不知這大陣能不能撐得住,更何況還有四大高手在一旁虎視眈眈,我認為只有在他們破陣前擊殺其中一二人,亂其軍心,才是上策。”
季禹想得更加保守,對她的觀點不甚讚同:“我修為大跌,阿姐識海不穩,真正的戰力也就阿……嫂嫂與梁大哥,若是出陣迎敵對付其余三人還好,但神魂乃龍身,堪比頂尖體修,要破她的防禦怕是不易。我建議堅守大陣,持續消耗他們靈力,待他們出現頹勢時再趁機出手。”
他那句“嫂嫂”叫得有些磕磕絆絆,顯然是不大習慣,卻還是很得季堯心的。她突然想到,季禹如今成了她的便宜弟弟,那埋在深山中帝昊豈不就是她的父親?嘶,親手扒了老爹的棺槨,想想還真是……有點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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