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堯怕她冷著,還特意貼過去,雙手環過她的腰,在她肩頭輕輕地蹭著。
然而蹭著蹭著季堯覺得不對了,她壓根兒就沒想去蹭,怎麽身體不由自主、就像是殘留了肢體記憶似的就蹭過去了?這個動作是不是顯得不夠穩重?牧離會不會覺得她為老不尊?
季堯尷尬地想往後退一點,於是松開了抱著牧離的手,然而這時牧離卻自個兒貼上了,整個人都窩進了她懷裡,嘴裡還小聲嘟囔著:“有點冷。”
季堯:“……”
行吧,就當抱曾孫女那樣抱著就好——這話她只是在心底過了一遍,好在沒真的說出口。
感受著懷中人的體溫正逐漸回暖,季堯暗自舒了一口氣,還頗有長輩風范地拍了拍牧離的背。不過她忍不住想,祁鶴不是叫人去了嗎?怎麽還沒回?
季堯有些擔憂地放出靈識尋找,結果……祁鶴坐在隔壁院子裡陪季禹、寧蒙正準備吃涮鍋???
她氣得差點背過去。
牧離在懷裡動了動,抬頭用明亮的眼睛看著她:“在想什麽呢?”
季堯緩了緩神,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我怎麽不在我床上睡,會睡到你的床上呢???”
“是這樣的。”牧離平靜地告訴她:“神魂不僅搶了冰龍戟和至尊龍涎草,還拿走了季禹……爺爺的家主令,冒充他的女兒入主季家,以致於讓他失去了家主之位,流離失所,所以他一氣之下征用了你的院子,就當是一點賠償好了。”
季堯暗自盤算了一下,就她那破院子和雜亂的房間似乎也抵不了多少債,季禹他圖什麽呀?圖有驢有狗當個伴?
哦,看到季禹吃涮鍋的時候還抱著狗子她就釋然了。
“以後你就跟我住吧,這床大,睡兩人也不嫌擠。”牧離好心道。
季堯猶疑著:“還是不了吧,反正後山空屋多,改天我再收拾一間出來住就行了。”
“那不行的。”
季堯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宗主說,你去趟清回城欠了上億的債,連他都沒法一時幫你抹平,所以宗門暫時斷了你的經濟來源,吃住都得自負,不過念在你是自家人的份上,以後去飯堂吃飯可以打個八折,至於庭院……得先付租金,同樣八折。”
季堯噌地一下坐了起來,頗有種垂死病中驚坐起的味道,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哪……哪來的上億?”
牧離依舊保持著側臥的姿勢,掰著指頭一本正經幫她算帳:“冰龍戟五百萬,至於我那五百萬就不算你的了,咱倆關系好……至尊龍涎草五千三百萬,給陶硯治傷花費五百萬,後續丹藥補給預計還要一千萬,才能讓她體內真龍之血恢復到之前的程度。還有你昏迷這半年的時間裡所用到的靈藥靈物,加起來差不多三千萬——光是你每日喝的海魔牛王乳,就是三十萬靈石一杯,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
她每說一個數字季堯眼皮情不自禁地跳一下,直到說到最後的海魔牛乳,季堯忍不住嘔了一聲……想吐。
牧離撐起身子貼心地替她拍了拍背,慶幸早上趁季堯沒醒的時候給她喂了最後一杯牛乳,沒有浪費。
季堯再度躺了回去,心如死灰。
隔壁院子裡,季禹察覺到方才的靈識查探,便隨手罩了個結界,防止談話被季堯聽到。
“季先生,牧師妹剛剛都吐血了,您就讓我去找葛長老吧,我不想吃火鍋。”祁鶴揪著衣角,可憐兮兮地說道。
季禹像是沒聽到一般,動作優雅地替她斟了一盞熱酒,放到她面前,眨了眨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這是我親自釀的果酒,第一次拿出來喝,還望這位美麗的姑娘能賞臉嘗一嘗。”
一旁的寧蒙頓時黑了臉,兀自將酒杯端到自己面前:“器宗弟子未滿十八周歲不得飲酒,這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祁鶴你還是吃菜吧。”
“師祖,我能不能不吃啊?牧師妹她……”
祁鶴話沒說完,寧蒙就給她夾了一大筷子牛肉,說:“這牛肉不錯,快吃,不然待會煮老了就沒那麽好味了。”
“牧師妹……”
“來來來,小祁鶴,快嘗嘗這個,今早才送到的九鰭靈魚肉,魔教那邊的特產,這可是南靈境吃不到的美食喲。”季禹也熱情地給她夾菜。
祁鶴吃著牛肉都快哭了,口齒不清地說:“萬一牧師妹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太師祖交代啊!”
季禹望著她歎了口氣:“如果你真去找了葛長老,牧離有沒有三長兩短我不知道,但相信你肯定會有三長兩短的。”
祁鶴:“……”
隔壁吃涮鍋吃得熱火朝天,味道越過院牆傳來,季堯甚是煎熬,再一想到自己昏迷期間天天被灌牛乳,簡直心如刀割。
突然,她想到了一個問題,便低頭問牧離道:“我都昏睡不醒了你們怎麽給我灌藥灌牛乳?不怕一不小心我就被嗆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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