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一對, 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季堯對她是有意的, 只是礙於輩分之差,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馮先生立馬反應過來, 開始無腦誇:“這真是一根舉世無雙的好棍子,季姑娘好手藝, 眼光也挺……別致的!”
牧離認同地點頭,隨後認真計算著尺寸:“暗鎢金的靈力兼容性極高, 我打算在其中熔兩顆雷火屬性的龍魂石, 以後就用它來當武器了。”
馮先生想象了一下殿下拿著小棍子戳人的場景, 默默地為神劍蚩炎鞠了一把淚。
“對了, 殿下,四爺那邊傳了重要消息過來。”馮先生將帝宣要重修玉牒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牧離聽了, 如他所預期的那樣沉了臉色。
“陛下年少,誤信了他人讒言才起了大不敬的念頭, 四爺的意思是敲打敲打即可, 只要陛下歇了這樣的心思,可既往不咎。”他擔心殿下一怒之下廢了小皇帝。
“先前阮家針對堯堯之事也是他授意的, 我顧及情分沒有追究,如今他得了神魂撐腰,便想借重修宗譜之事打壓我,他若找其他借口我還能讓他一讓,只不過……”牧離神色陰沉,語氣更是冷到了極致,“承瓔是我的底線。”
馮先生明了,女子不得入宗譜,也就意味著承瓔郡主將會從玉牒上除名。
也只有殿下身邊的人才知道,她數十年征戰在外,才用戰功向高祖皇帝換取了讓郡主上玉牒的機會。所以承瓔郡主不僅是殿下的底線,也是整個昭寧公主府的底線。
“此事讓承琇去處理即可。”牧離抬眼看了看窗外,突然緩和了神色,隻簡單地吩咐一句,又將心思放回了棍子上:“勞煩先生傳信給四叔,讓他派人送兩塊龍魂石過來。”
“屬下即刻去辦。”馮先生應了一聲,甚至還想鬥膽問一句要不要再送個頂級的煉器宗師過來,他橫豎都覺得這出自季姑娘之手的棍子怕是打不了幾下就得折了,提前讓人搶救一下也免得殿下打架時尷尬不是?
季堯從鍛堂回來了,她剛褪下披風,手中就被牧離塞了個手爐,暖暖的。
風雪越來越大,馮先生也不著急離開,與季堯打了招呼之後,他便將帝宣要重修玉牒之事當閑話與她說了。
“不是吧不是吧,這年頭還有人重男輕女的呀,難不成家裡有皇位要繼承?”季堯聽罷,顯得極為震驚,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思想這般落後。
馮先生:“嘿,還真有皇位要繼承,我說的就是牧家的那位小皇帝。”
季堯:“……”行吧,終究是她見的世面太少了。
……
業王得了吩咐,立馬聯合牧家幾位德高望重的老祖宗聯名上書,反對玉牒重修之事,讓皇帝的計劃暫時受阻。
“牧承琇那老東西,仗著自己輩分高竟敢與朕作對,真是不知死活。”雖然早已預料到了今日的局面,但帝宣依然被氣得夠嗆。下朝之後,他面色難看地回到勤政殿,砸了幾方珍貴硯台也難以消氣。
“速去請國師來見朕。”帝宣心煩意亂,大吼著吩咐宮人。
不多時,宮人回來複命,哭喪著臉說:“國師說……說天寒地凍的她不想出門。”
帝宣眼神陰翳地盯著他,仿佛下一瞬就要扼斷他的咽喉。
宮人又拿出一張草紙,戰戰兢兢地遞上:“但國師寫了親筆信,讓奴才呈與陛下。”
帝宣:“……”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要不是在昭寧眼皮子底下培植親信太難了,他都想一把拍死這狗奴才。
帝宣接過那張巴掌大小的暗黃褪色紙張,心情格外複雜,這難不成是國師隨手從哪本廢書上撕下來的一角?
攤開黃紙,只見上面並無過多贅語,僅僅一個“廢”字,便點到了帝宣的心坎裡。
帝宣笑著將黃紙揉碎,再凝出一把火將之燃燼:“傳丞相覲見。”
要廢除一位王爺並非易事,尤其是業王作為第三代皇室,在皇族中的輩分僅次於護國殿下,且護國殿下對業王一脈頗為照拂,若非業王生母犯下滔天大罪,這皇帝的位置怕是早就給了他。
但正因為他的生母有罪,便為帝宣提供了一個完美的削爵理由。
業王生母陸心盈,昭明太子側妃,也是前朝鎮國將軍陸冕之女,是數千年來唯一在符道上達到化境的修士。高祖惜才,在登極後免了她的死罪,並賜與昭明太子作側妃。
陸心盈在東宮蟄伏數十年,先後生下一女一子。她在這幾十年裡,一心研究符道,不問世事,為牧家提供各種高階符籙。就在旁人都要忘掉她前朝余孽的身份時,她終於突破了化境,並且吞下了所製的第一張化境符籙,於宮宴上自爆。
昭明太子當場身亡,高祖也身受重傷,在苟延殘喘幾年後駕崩,太子嫡長子牧承璋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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