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猜的。”季堯老實道, 與她可能存在交際的顧姓化境強者,可不就只有顧淵凝嗎?而且先前也聽顧萌說了,顧淵凝有哭倒在神魂懷裡的前科……
“不對啊,不是說你跟神魂好上了嗎?怎麽見到我還這麽激動?”季堯狐疑地盯著她。
“你聽誰說的?”
“你閨女,顧萌。”
顧淵凝沉默了,萌萌不愧是她的好女兒,賣娘小能手。她眼珠子轉了轉,再度抱住季堯嚶嚶哭起來:“神魂拒絕了我二十八次,還是你比較好,香香的,軟軟的,不像那個冰塊……回頭我親自上器宗提親去,開春咱們成婚,年底我就能給你生個大胖閨女。”
季堯算是明白了,這女人就是在神魂那裡碰了壁,又開始打起她的主意來,不過她如今有了心上人,不管之前兩人是否有婚約,都不可能作數的。
也不知顧淵凝身上用的何種香,雖然好聞,但過於濃鬱,季堯別過頭去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鼓起勇氣說:“咱倆解除婚約吧,我變心了,喜歡上了別人。”
顧犀月震驚了,祖母身為魔教教主,歷來都是天下女子憧憬的對象,別人倒貼還來不及呢,這位器宗老祖居然敢當面拒絕?還把變心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顧淵凝聽她這麽一說,自然是不依的,氣得跺了跺腳,紅著眼眶伸出小拳拳在季堯肩上輕輕地捶打著:“嚶嚶嚶,死鬼,你當年拉著人家的小手手信誓旦旦地說待你回來就成婚的,不曾想你一失蹤就是一千年,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居然說喜歡上了別人,你還是人嗎?”
季堯:“……”好像確實不是人。
方才被顧淵凝隨手解救的余師兄和賀師弟也緩了過來,兩人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又哆嗦著縮回了石室,心有戚戚——完了,怕不是要被魔教教主滅口吧。
好在這不過是顧淵凝封印的一道分神,支撐不住多久,哭了半柱香的時間她的身體便變得虛幻起來。
顧淵凝顯然還舍不得離開,小媳婦似的牽著季堯衣服的一角繼續叨叨:“嚶,人家的神識要撐不住了啦,堯堯你一定要等我……”
季堯不待她說完,驀地抬手,用山藥一戳,直接將眼前這道謫仙般的身影戳得煙消雲散。
顧犀月在一旁看著,沒敢吱聲,只在心裡感慨:好狠心的女人!好可憐的祖母!
顧淵凝的分神消散,兩邊石室中偷偷觀望的獸天門弟子也垂著腦袋走了出來,不敢正眼看季堯。
在古墓中尋找機緣本身就是一件刺激的事,沒想到還能遇到比這更刺激的——魔教教主突然出現,還被人當面退婚了!
這說出去誰信?誰敢信?
余師兄看了眼季堯,惴惴地說道:“季……前輩,古墓中危險重重,晚輩修為低下,不敢再繼續探尋,想要就此折回,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季堯此時心裡早已亂作一團,聽了余師兄所說,也不想多言,隻揮揮手,讓他們自行離去便是。
顧淵凝的出現讓她意識到橫亙在她與牧離之間的不只是輩分的差距,還有那不知真假的婚約。若是顧淵凝強行求娶不成,將怨氣撒在情敵身上,以牧離引氣境的修為,如何與化境強者抗衡?不說牧離了,就連她自己都不一定打得過……
她決定了,等回器宗了再把宗門大陣加個七八層,顧淵凝帶上整個魔教都轟不開的那種。
沉思片刻,抬頭間她突然對上顧犀月哀怨的眸子,“咦,你沒跟他們一起走啊?”
顧犀月:“……祖母送我的保命卷軸用掉了,我在秘境中沒了底牌,不敢隨意走動。”
顧犀月看著季堯,此時的心情格外複雜,前一刻還親熱地叫著姐姐,現在卻猝不及防地升成了祖母輩,這輩分升的太快讓她有些不大適應。
季堯幽幽看了她一眼,似想到什麽,便問了一嘴:“你說的那個放棄家業去教書的親戚該不會是顧萌吧?”
“對啊對啊,她是我大姨!”
“……行吧,那你跟著我,回頭帶你去器宗尋親。”季堯說完,踹了踹地上睡得正香的毛驢,這家夥連顧淵凝分神出現都沒反應,心不是一般的大。
毛驢被她踹醒,尚且有些迷糊。
“走了,不是說裡面有寶貝嗎?咱們去棺槨所在的中央墓室瞧瞧。”這處墓穴早就被季堯的靈識探了一遍,除了這裡的樂器庫、丹藥庫以及車馬庫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石室十余處,裡面的東西對引氣境的修士來說算得上是寶貝,但季堯好歹是有神器的人,不大瞧得上,隻對中央墓室有興趣。
中央墓室極大,裡面放置著棺槨,四棺三槨,槨夾層中還放有數量眾多的隨葬品,都是舉世罕見的珍品。葬於此處之人身份顯然極為顯赫,說不定還是哪個朝代的帝王,只是沒有任何碑文、竹簡,讓人無從得知墓主人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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