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犀月心虛地別開頭,默認了。
她有幸見過那隻異獸的殘影,根據多年的話本閱讀經驗聯想到了一句話——得異獸者可得上古傳承。她隨口把這句話告知了一同進來的幾名散修,誰知後面竟在所有試煉者中流傳開來,引得不少人去追尋異獸的蹤跡,就連她才認識不久的同伴都拋下她去找異獸了。
季堯露出恍然的神情,隨後果斷拋下顧犀月,在後者震驚的目光中騎著小綠瞬移走了。
花了兩日的功夫來到萬醴峰,她驚訝地發現,毛驢不僅能橫向瞬移,還能縱向、斜向移動,隨意蹦了幾下便帶著她來到萬醴峰東南角的斷天崖上,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價值千萬靈石的無燼草。
季堯望著手中的大把無燼草,神情有些恍惚,有種一夜暴富的不真實感。她想到了禦獸環中的棺槨,論起價值來無燼草自然抵不過那具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青銅棺,但勝在量多啊,回去她就鑽研無燼草的種植方法,隻要研究成功成為修真界首富指日可待了。
“小綠,要不咱們把棺槨還回去吧。”季堯良心發現了,她頭一次盜墓就盜了個大家夥,連屍體都給搬了,說實在的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既然有了新的生財之道,青銅棺就可有可無了,還回去也是可以的。
毛驢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她,忍不住呸出一口唾沫,隨後它突然靈機一動,猝不及防地朝著季堯手上的無燼草啃了一嘴,扯著大部分的根莖吞下肚,隻余下稀疏幾根,徹底斷了季堯搞種植的念頭。
季堯痛苦地捂住了心口。
……
季家的老宅位於昆山縣城,縣城不大,半個時辰就能逛完,若非知情,任誰看也無法將那座位於偏僻角落的老宅與有化境強者坐鎮的昆山季家聯系起來。
季禹今日特地上昆山為先輩掃了墓,來時尚且晴空萬裡,但下山時卻下起了大雪。因著風雪越來越大,他不得不回到老宅子裡,想等風雪停了再走。
然而當他敲開了厚重的府門,老管家卻面色為難地說:“季先生,不是小的不肯收留你,隻是如今季家換了當家主人,新家主有言在先,不能放你進門,要直接轟走的。”
季禹簡直痛心疾首,管家追隨他已有數百年的時間,以前對他可忠心了,怎麽阿姐一回來就把人給收服了,還揚言要轟他走?
“我借宿一宿,明早就走行不行啊?”季禹見管家作勢要關門,趕忙上前用胳膊肘使勁抵擋,撐開一條門縫哀求著,“阿元,風雪這般大,傳送陣都停了,城中那家客棧又滿員,你是想要我睡大街去?”
阿元到底是念舊的,不忍心前家主真的睡大街去,於是好言說道:“那你在門口等等啊,我進去通報一聲,問問家主的意思。”說完,硬是將門給關上了,徒留季禹在門口吹冷風。
季禹在風雪中揣著手等了許久,等到鼻涕都流出來了阿元才姍姍開了門,說是家主答應讓他借住,但必須給住宿費。
季禹黑著臉進了宅子,輕車熟路地直奔正房,他很想當面問阿姐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親弟弟!
等他來到正廳,一眼就看到坐在錦榻上一邊烤火一邊吃瓜的國師,他再看了看自己身上尚未化盡的雪,心頭一塞,之前想問的話也問不出口了。
這不是明擺著不把他當親弟弟的嗎?!
國師啃完最後一口甜瓜,懶懶將果皮扔進果盤,又接過侍女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隨後裹緊了身上的紅色碎花小棉被,隻露個腦袋在外面——很有冬天的氛圍了。
季禹沉默了片刻,隨後自覺地將門關上,免得外面風大將這位擁有冰龍王之身的妖皇給吹病了。
“見過阿姐。”季禹恭敬地行了一禮。
國師壓根兒沒給他個正眼,慵懶地靠在了榻上,侍女幽蘭很上道地從一旁摸出本話本,翻到折了個角的那頁,捧著拿到她面前,供她閱覽,待她看完,又默默地替她翻頁,可以說是很貼心了。
季禹不忿地看了眼幽蘭,他在這宅子裡住了千年,何曾有過這般待遇?果真是人走茶涼,想想還真心酸。
為了發泄不滿,他氣鼓鼓地坐到桌案前,隨手拿了塊瓜就開始啃,啃得噗嗤噗嗤作響,就想擾得國師看不進書。
國師忍了許久,終於忍無可忍了,她示意幽蘭將話本移開,盯著季禹直言道:“……你是豬嗎?”
季禹傲嬌地哼哼兩聲,繼續啃。
國師微聲歎息,吩咐幽蘭出去,待房間隻剩兩人之後,才懶懶地問道:“你讓季堯去艮州秘境到底是為了什麽?”
季禹吃瓜的動作一頓,遲疑著說:“阿爹的陵寢在裡面,這事你知道嗎?”
國師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據管家所說,父親當年駕崩後是牧離替他收斂的屍骨,待大戰結束牧離將其放置在可以滋養骨血的青銅棺之中,葬於昆山。季禹長大後得知此事,在艮州秘境尋到了一處罕見的風水寶地,並且修建了陵寢,將青銅棺遷了進去,希望能借助風水之力助父親修成屍身,重回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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