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劍大會十年一次,機會難得,不少的勢力都派了人過來,是以劍林的客房差不多都住滿了,只剩下最後一間。
“二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近來客人多,客房不夠用,只能委屈二人同住一間了。”管家一臉歉意地道。
“無妨。”牧離想,反正她與季堯睡大通鋪睡了這麽多年,冬天季堯還老抱著她取暖,同床共枕早就習慣了。
理所當然地想著,可當她扭頭一看,卻見季堯滿臉都寫著被迫接受現實的不情不願。
牧離:“???”
季堯糾結地啃著手指,她現在心心念念都是那本精美畫冊,若是兩人同住,那她就沒了偷看的機會,她見牧離望過來,不由心虛地別看了眼。
牧離很受傷,以至於進到客房也是一言不發,晚飯過後更是以“屋裡悶”為借口,出去散心緩口氣——呵,所謂的閨蜜情是紙糊的吧。
半個時辰後,待她收拾好心情回到屋中,卻發現季堯沒了蹤影,她的思緒凝滯一瞬,心頭危機感頓生。以季堯的性子不會隨隨便便在陌生環境中走動的,現在人不見了,多半是遇到了什麽事。
她慌亂地跑出房門尋找,在四周尋找無果後不得不向人詢問,當問到第三個劍林弟子時,終於知曉了季堯的去處。
“是住在西廂房的那位白衣小姑娘嗎?哦,她被我家大小姐請走了,兩人就在前面的涼亭聊天呢。”
牧離半信半疑地來到涼亭,便見著季堯正與一名黃衣少女坐在一起,兩人腦袋湊得極近在看著什麽,時不時地交流幾句,看上去相處十分融洽。
牧離定睛看了看,才從那少女面上看出一絲熟悉感,很快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白日擺攤賣書的姑娘嗎?怎麽成了凌家大小姐?
“堯堯,你怎麽到這裡來了?”
季堯本就做賊心虛,聽著這聲音,嚇得手一抖,直接將手中畫冊扔了出去,虧得凌胭眼疾手快,第一時間把畫冊塞進季堯的袖裡。
——又是這般鬼鬼祟祟的行徑。
牧離將她們的舉動盡收眼底,不悅地抿著唇。
“阿離,這是凌胭,上午才在紫雲鎮見過的。”季堯故作鎮定地起身,拉了拉牧離的手,向她介紹。
牧離冷然打量著凌胭,微微頷首,雖然打招呼,聲音中卻透著一股子漠然:“凌姑娘好,又見面了。”
凌胭嫣然一笑,“這位就是牧離妹妹吧,剛剛小季出來找你沒找著,正巧被我撞見了,就拉著她一起探討了一下畫技。”
牧離擰眉,詫異地看向季堯:“你什麽時候對畫畫感興趣了?我給你報了畫道課你不是還偷偷退掉了嗎?”
季堯心虛地將目光移向了夜空,今晚的月亮可真不圓啊。
牧離心頭堵了一口氣,但此刻當著外人不好發作,她問凌胭道:“凌姑娘,劍林是否遇到了什麽難題?以至於姑娘還得出去擺攤補貼家用?”
凌胭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陰陽怪氣,噗嗤一笑,“妹妹多慮了,劍林很好,今年試劍大會更是能創收一大筆,擺攤只是個人愛好罷了,賺點零花錢。”
“哦,既然如此,天色不早了,就此別過吧。”牧離說完,拉著季堯就走了。
臨走時,季堯給凌胭使了個眼色,凌胭會意地點點頭,手上比了個數字。
季堯頓時驚恐地捂住了心口,決然離開了,留下凌胭一頭霧水地站在那。
小季剛剛的意思難道不是在問她手頭還有多少類似的圖冊嗎?她才比了個八,怎麽就一臉心痛地掉頭就走呢?
“你剛剛跟她眉來眼去做什麽?”回客房的路上,牧離黑著臉,語氣中透著壓抑的怒氣。
季堯顯得格外失落,“我問她一本畫冊單賣要多少錢,她說八兩銀子,我可買不起。”
牧離:“……”好的,鑒於自己的親身經歷,她相信兩人的信息並不對等,於是很快就釋然了,不過她還是認真叮囑道:“你跟她才認識不到一天,不要輕易相信她,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以後不會亂走了,但是你也不要留我一個人。”季堯將五指插進她的指縫,晃了晃,仰著頭央求道。
牧離對上她那雙格外明亮的眸子,呼吸頓了頓,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像是蟲子在輕輕啃噬,有些酥癢,但不難受,讓她心緒瞬間軟了下來,最後隻得無奈地笑笑:“好,我不會扔下你一個人的。”
……
試劍大會並非是在谷中舉行,而是在山谷北邊的劍塚。劍塚連接著地級秘境,那是一個劍的世界,成千上萬把利劍置於其中,整個世界被無數的劍氣所滋養,尋常修士根本進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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