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識得到了強化,也就用不著再像之前那樣為了避免逸散而小心刻畫了,可以將其附著在身體的各個部位,只要保證陣線的完整連貫就行。
在玉恆子的陣道理論體系中,一個完整的陣法甚至不用是規則的,可以畫圓、可以畫方,甚至畫成奇形怪狀、只要能按照既定功能運轉的都能稱之為陣。
方才季堯那看似玩耍蹦跳的行徑就是在刻印陣法。
這是一個小乘境中階的困陣,為玉恆子所創。原本他是不打算教給季堯的,因為以季堯引氣一層的修為是不足以用靈力承載靈識,但後來他驚訝地發現季堯靈力之精純早已超過了普通引氣境的修士,甚至能媲美凝魂境中期的靈力強度,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讓季堯刻印了這個陣法,沒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玉恆子當即明白自己是撿到寶了,這孩子無論是陣道天賦還是體質都是千古少有,所以他才死皮賴臉地央著院首求到了帝昊面前,收了季堯為徒。
季堯倒覺得無所謂,玉恆子雖然囉嗦了些,但陣道知識確實無人出其左右,反正她不能修行其它,跟著玉恆老頭學學也好。
……
蹦躂著將困陣布下,確保整個山洞都被籠罩在陣法之中後,季堯靠在山壁上休息片刻,又再度起身,捏起阿滿給她的符籙,提著一顆心朝著山洞深處走去。
此刻的她已經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布陣的時間不短,洞內居然沒有傳出半點聲音,再加上之前在山下耽擱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一個時辰。在這一個時辰當中,雙方若是交了戰,勢必會有敗退的一方,可她沒有見到任何人出來,所以洞中定是出了牧離他們不曾預料到的事。
山道狹窄陰濕,泛著無盡涼意,季堯為了不弄出聲響,甚至調動了風靈力,借助著清風將身體微微托起,朝著洞內緩緩飄去。
通過這狹長的山道,一個寬敞的空間出現在眼前,最為顯眼的是中央那一方金色的池子,將整個山洞照得格外明亮。
憑借著極高的靈力親和度,季堯瞬間意識到那池子中並非是水,而是濃度極高的金系靈力,將整個池子填滿。那些金靈力在人為的控制下化作一條條靈力鎖鏈,在靈力鎖鏈的束縛下,一個個尚且稚嫩的面孔正在奮力掙扎。
季堯瞳孔驀地一縮,因為她在那不斷翻湧的靈力池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夥伴們——他們的四肢被金色的靈力鎖鏈桎梏著。
鎖鏈並非是光滑的,而是有著無數的尖刺,隨著被束縛者的掙扎而刺入肌膚,鮮紅的血液緩緩流淌而出。
站在岸上的蘇越一臉森然,早就沒了先前和藹的鄰家大姐姐模樣,她手上是一方金色硯台,當是一件金屬性的至寶,上面所散發的氣息與池中的金靈力同源。
“呵,繼續掙扎呀,你們掙扎得越厲害,我這硯台的器靈所能吸收的鮮血就越多,威能就越大。”蘇越用嘲諷的目光一一掃過萬法書院的眾人,“你們幾個資質都不錯,待吸乾你們的血,器靈就能實現蛻變,成為極品靈器指日可待。”
“當然了,我不會殺你們,殺了你們森羅道院就會被取消成績,所以請放心,我會把握好力度的,讓你們活著出去,然後……成為一個個廢人。”
說完,蘇越肆意地笑了起來,笑得格外陰鷙,她身後幾名森羅道院的弟子,面上同樣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極度的痛苦中,牧離悔恨極了,都怪自己太輕敵,被人從背後偷襲,跌入這方硯台化作的池子中,也連累了顧淵凝和阿滿,讓己方徹底落入對手的圈套。
靈力的束縛和血液的流失讓身體一陣陣發涼,但好強的她始終咬著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她似察覺到什麽,在睜眼的瞬間突然對上了季堯那雙發紅的眸子。
季堯用陣法完美地掩蓋了自己的氣息,她躲在洞口旁的石塊後,將隊友的慘狀盡收眼底。那池子中束縛的有她血脈相連的表妹,有她抱著取暖的舍友,有她朝夕相處的同窗……他們流出的鮮血是那樣的紅,紅得刺痛了她的眼睛,刺破了她內心的寧靜平和。
她再也忍不住了,調轉所剩無幾的靈力與靈識,雙管齊下,轟然衝破了體內的封印。
她頭一次感體會到了丹田被靈力盈滿的感覺,再匯入經脈,湧入全身……
那才是她真正的力量啊,可以保護所愛的之人的力量!
第90章
森羅道院有一名特殊的體修, 名為晉醴,天生重耳,聽力極佳。他是專精於某一身體器官的修士, 修的正是他的重耳,這一天賦看似有些雞肋, 但在關鍵時刻往往能發揮大用。
那日顧淵凝組織眾人商討策略時, 這名體修蹲在牆角將他們的話一一聽了去。森羅道院將計就計, 在進入朱襄秘境後由傳送至東北的蘇越領頭,憑借靈器金石硯臨時布置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池子, 吸引了眾多試煉者前來, 為了將萬法書院的幾人一網打盡, 他們在混戰中渾水摸魚,盡可能地保證了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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