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盈帶著季堯一路走走停停,兩人熟練地摘了一袋水果、掏了兩個鳥窩,可見平日裡沒少乾這些。
甫一聽見腳步聲,牧離啃饅頭的動作頓了頓,但很快放松下來,連頭都沒打算回。她與陸心盈同窗同寢五載,對她的腳步聲可以說是很熟悉了。
“阿離,吃饅頭不長個的,要吃肉和水果。”陸心盈走過來,見她啃饅頭,嚴肅地提醒了一句,又將用衣服兜著的翠綠小果放在了地上。
牧離沒有答話,只是用眼神上下掃了掃季堯,意思很明顯了——那邊有個天天吃肉都不長個的。
季堯聞言,冷哼兩聲,別開了頭。
牧離最終還是應下了做飯的活,不為別的,出於同情想讓季堯吃好點長高點罷了,畢竟要在秘境中待七天,天天啃乾糧不長反縮就壞事了。
只見她精確地控制著靈力將八條魚開膛破肚,清理乾淨,再用沈一鈞找來的粗樹枝將魚挨個串起來,搭了個支架,在堆砌的柴火上抬手打出一團火焰,最後把其中四條魚放在支架上烤。待架好了魚,牧離又從須彌戒中摸出了一罐油,時不時往魚上刷,將魚烤得滋滋作響,香味四溢。
季堯看了半晌,忍住咽口水的衝動,好奇地問:“瞧你這熟練的樣,難不成是為了入道才修的廚藝?”
大道三千,廚道也是其中之一,但相對偏門,自古以來以廚入道的也不是沒有,但至今沒有人修至化境。牧離修煉天賦極高,劍道、武道甚至殺戮之道都挺適合的,修廚道的話就太屈才了。
牧離微微抬了抬眼皮,淡聲道:“沒有,生活所迫罷了。”
陸心盈把她拉到一旁,悄聲道:“阿離不是喜歡插隊嗎?按理來說這是違規的,但先生們不舍得罰她,但又恐引起眾怒,所以要求她每月至少要在雲食齋打雜三日,就當是插隊的懲罰了。後來雲食齋齋主看中了阿離的廚道天賦硬要收她為徒,結果被無情拒絕了。”
“還好她沒答應,不然就太可惜了。”季堯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廚道就是偏門!
沈一鈞也湊了過來,一臉興奮地道:“大姐頭從進書院第一日起便插隊,到如今已有五年,被罰也有五年,聽說在雲食齋磨煉出了一手好廚藝,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有幸品嘗,以後在其他同窗面前也能吹上一吹了。”
之前撿柴火時牧離答應他了,說是看在他跟阿滿組隊的份上分他一條魚,可把他激動壞了。
季堯撇嘴道:“嘁,我前天晚上睡覺搶了牧離被子都沒到處吹,你這有什麽好吹的?你們誰能搶她被子試試?”
正在給烤魚撒調料的牧離始終沉默著,心想這有什麽值得炫耀的?
添了調料的魚更香了,竊竊私語的三人循著香味飄了過來,眼巴巴地蹲在地上等待投喂。
牧離掃了眼他們,率先拿起最小的那條烤魚遞到沈一鈞面前,沈一鈞雙手接過,差點落下激動的淚,並沒有因為魚小而感到不滿。
緊接著她對比了一下剩下的三條魚,將其中最大的那條給了季堯。
陸心盈見狀,抱著牧離的手臂假哭著質問道:“嚶嚶嚶,你跟小季崽才認識多久啊就把最大的給她,枉我跟你同床多年,你居然半點情意不顧!”
牧離用手肘平靜地推開她:“季堯太矮了,要多吃點。”
陸心盈最終識趣地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魚,畢竟牧離給的理由過於充分,她完全反駁不了,為了小季崽,她願意犧牲一下自己。
季堯:“……”好氣哦。
季堯抓的魚足夠大,四人中午各自吃了一條,再吃了點書院準備的乾糧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四條晚上被牧離熬了一鍋鮮美濃白的魚湯,她又將白面饅頭裹上鳥蛋液,拿出煎鍋煎得兩面金黃,再搭配上汁甜味美的水果,算得上是整個秘境最豪橫的晚餐的。
季堯眼看著牧離先後掏出砂鍋、炒鍋,總覺得中午的那句“生活所迫”沒有了說服力,於是決定找個機會跟牧離好生說道說道,務必讓她好好修煉,可別走了廚道的歪路!
入了夜的風嘯林顯得有些詭異,高聳的樹乾與參天的枝葉將夜空籠罩了去,投射而下的只剩微弱的點點星光,黑暗覆蓋了大半個視野。太陽落下不久,林子裡便起了風,吹一陣歇一陣,時不時帶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風嘯聲,這大約就是這片樹林名字的來歷了。
跟著牧離吃了兩頓好的,季堯他們還算有點良心,決定陪牧離守上一夜,爭取抓到赤羽鴞。
季堯是頭一次在陌生的野外環境中過夜,她倒是適應得挺好,且同行的三人都算得上是外院的佼佼者,讓她心中大定,是以她還頗有閑心地搭起了帳篷,並且邀請阿滿和牧離一同入住。
季堯並沒有因為囿於宮闈就失去了眾樂,帝昊除了給她講述民間的樂子之外,還經常帶她體驗各種宮外的玩樂之法,父女倆時不時在禦花園搭帳篷宿營,沒少被陸衿說教,所以她搭帳篷的技術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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