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旬休買的話本早就看完了,今日正好去補補貨,無奈昨天順口就答應了牧離修煉的事,又不好反悔,只能祈求把修煉的日子往後延延。
牧離瞥見了顧淵凝嘴角的笑意,自然是不肯的,她看向季堯,淡聲道:“所以你這是想反悔?好的,那以後休想讓我幫你喝牛乳了,每天就等著被花姨教訓吧。”
花姨是雲食齋的齋主,年齡不詳,據說是位證道境的強者,廚藝出神入化,只是脾氣不大好,尤其是對學生浪費糧食的行為,更是看不過眼。
季堯:“……”
一想到花姨的暴脾氣,她心頭不由梗了梗,昨天就是為了讓牧離幫喝牛乳才應下修煉的,不然花姨就一直站在桌子旁盯著她,直到喝完才肯放她離開。
最終,對花姨和牛乳的恐懼戰勝了對話本的渴求,季堯揮淚告別顧淵凝,跟著牧離去了靜室。
兩人離開後,顧淵凝又在床上躺了會兒,起身整理好儀容,優雅地出門去了。
出書院大門時碰到了沈一汀,顧淵大方優雅地問了好,就打算去尋馬車,誰知沈一汀跟了過來,說是也要進城去,還親熱地挽過她的手,一副兩人十分要好的樣子。
在外人面前顧淵凝從不會顯得不耐煩,即便心中早就不耐了,但她依然笑吟吟地邀請沈一汀一同上車,一路上還時不時說一些趣事,引得同車的人歡快大笑。
她不是為了刻意討好,只是不想讓人討厭她罷了。
五歲那年來到中原,進入萬法書院,身邊的人一聽她是來自魔教,紛紛露出厭惡嫌棄的神色,這種被人孤立的感覺至今讓她難以忘懷。所以她嘗試著改變自己,包括著裝、性格、待人接物,甚至將魔教功法隱藏了起來,開始重新修習被大眾所認可的功法……
然而即使她天賦再高,放棄了魔教頂尖功法重頭修煉後,現有進度也是很難趕上他人的,所以她不得不在背地裡下苦功夫,在八歲那年的試煉中,她終於得了個次名,頭一次住進了甲子舍。
然而舍友年紀都比她小,天賦也比她好,牧離與陸心盈都是才進書院的小屁孩,晚上顧淵凝還得擔心她們會不會尿床……另一個女孩稍大一點,但也只有七歲,那個白姓小姑娘的容貌她已經記不清了,但對方的刻薄卻讓她刻骨銘心。
被舍友針對的憤怒與無奈讓顧淵凝陷入了深深的自棄之中,她本不指望那兩個五歲的小屁孩能幫她,直到在又一次的被針對中,牧離挺身而出,一拳將那位白姑娘打出了房門,還故作老成地撇撇嘴:“天天吵,煩死了。”
陸心盈則眼疾手快地放下門栓,將白姑娘關在了門外,甚至不顧她的叫喊,摸出三張隔音的符籙,分給兩人各一張:“來,把這符激活就聽不見聲音了,保證你們今晚睡個好覺。”
顧淵凝目光微滯,心想現在的小孩都這麽暴力的嗎?
在萬法書院頭一次收獲關愛的顧淵凝激動得睡不著了,撲上床抱著兩個小孩又揉又親,陸心盈性子好不反抗,樂呵呵地任她揉捏,牧離卻不依了,冷著臉狠狠一踹,將她踢下了床。
從那以後,她與牧離就結下了梁子。
……
靜室中,季堯聽完了這一段往事,有些唏噓,並且為自己先前的偏見感到羞愧:“我決定了,以後要對阿凝姐姐更好一點。”
牧離:“……大可不必。”
她說出這段往事的目的在並不是為了凸顯顧淵凝的悲慘過去,而是想要在季堯面前展現一下自己關愛同窗的情懷罷了,現在看來,季堯關注的重點是不是偏了?
牧離不悅地暗哼一聲,背過身,自顧自地修煉去了。
季堯看著牧離背對著自己修煉,心中一動,倒是有了那麽一瞬間的上進想法,但剛剛運行功法吸收靈力,就覺丹田處傳來一陣詭異的波動,將所有的靈力都給抹了去。
哦,她忘了阿爹設下的封印還在,只要封印在一日,她就不可能突破到引氣二層,永遠是外院修為最低的那個。
無法修煉,季堯也不見失落,優哉遊哉的摸出一冊話本,話本是看過的,但此刻確實無聊得緊,只能靠以前的話本來打發一下時間了。
兩個時辰後,牧離從修煉中轉醒,就見著季堯抱著話本呼呼大睡的模樣,雖然模樣是挺可愛的,但她還是氣,氣季堯的不求上進。
要知道明年春天的聯合會武結束之後,她就會升入內院,不僅僅是她,阿滿和顧淵凝也到了凝魂境,早就達到了升入內院的要求,她們要是走了,以後在外院誰來罩季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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