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婉玲道:“好像帶了不少東西回來。”
周浣眼睛一亮,說道:“我好像聽到豬叫聲。”
眾人往那頭迎過去,周浣說道:“文姐,你們是不是抓到豬了。”
許印拽著麻繩,後頭捆著四隻半大的沒成年的豬,文宓也牽著三隻,豬手腳被捆,被兩人一路拖行,哼唧哼唧的叫聲都變得有氣無力。
三人裡只有顏柏玉沒騎驢,她一手拽著梅文欽的韁繩,一手上懷抱著一隻豬崽,那豬崽是所有豬裡體型最小的,像是剛斷奶不久的乳豬,乳豬在她懷裡很溫順,也不鬧,任由她抱著。
眾人著實被驚到了,這是他們出去捕獵至今成果最豐富的一次了。
周浣瞪著眼道:“你們去搞批發了?”
李寸心問顏柏玉道:“你們從哪兒捉的這麽多豬?”
顏柏玉把那頭乳豬遞給李寸心抱著,笑道:“上次不是說過麽,找到了一點蹤跡,那是豬群的蹤跡。”
狄婉玲道:“怎麽都是未成年的。”
文宓說道:“那豬群數量不少咧,十幾二十頭,發起狂來攻擊性也不低,我們為了保險起見,配合著狼,隻捉了一些豬仔回來。”
於木陽盯著李寸心懷裡的乳豬,“村長,烤乳豬……”
李寸心說道:“你想都別想。”
“誒,那是什麽?”周浣看向梅文欽的背上,她那頭被許印和文宓擋了大半的視線,隻瞧見黑驢還背著個什麽東西,黑漆漆的,身上纏著繩子。
離得近的李寸心則是被顏柏玉擋住了視線,沒在意黑驢馱著的東西,隻以為是顏柏玉幾人獵到的別的獵物。
“你們還抓到什麽……”李寸心一邊問著,一邊歪著身子,向顏柏玉身後看,“額……”
趴在黑驢上的哪是什麽獵物,那是個女人,黑衣黑褲黑鞋子,身上被繩子纏得跟麻花似的。
周浣走過來也看見了,嚇了一跳,“死的活的?”
女人抬起頭來,因長時間趴著而臉部充血,她那雙眼睛淚盈盈的,說不盡的委屈。
顏柏玉說道:“先回去吧,她身上這繩子解不開了,得拿刀割。”
眾人把驢牽回了家,幫著周浣把那些小豬都抱到了豬圈裡去後,狄婉玲他們幾個和文宓許印他們回了屋前繼續打麥子。
李寸心將那個被捆成麻花的女人繩子割斷,解開了她的束縛,過程中從顏柏玉口裡得知,這女人是他們在捕獵時遇上的,踩中了他們布置的陷阱。
這原本也沒什麽,倒不如說顏柏玉他們驚喜多過意外,找見一個人比獵得多少獵物都要來的讓他們高興。
但女人顯然才來這個世界不久,精神高度緊張,不聽人說話,他們還沒來得及把陷阱解開,那女人高聲尖叫,瘋狂掙扎,繩索越纏越亂,越纏越緊。
他們倒是可以用帶的長矛的矛刃割開麻繩,只是費些功夫而已,但顏柏玉出於考量,覺得還是放任不管,就這麽先把人帶回來,等她自己冷靜了再說。
女人長得很清秀,抱著杯子,杯子裡的紅糖水已經被她喝得見了底。
顏柏玉問道:“冷靜下來了?”
女人縮在竹椅上坐著,委委屈屈地一點頭,“嗯。”
少頃,女人又抬頭看向李寸心,“你們真的也是穿越過來的?”
李寸心笑道:“這種事我們騙你幹嘛,我們要是撒謊,你隨便問一個問題不就揭穿了嗎。”
女人又點點頭,那張臉還有點嬰兒肥,因為姿勢而微鼓起來,軟軟嫩嫩很好捏的樣子,臉上有些髒。她抿著嘴,眼圈發紅,小聲啜泣,眼淚像透明的珍珠一樣掉。
“你別……別難過……”李寸心不知怎麽安慰她,別人一哭,她就頭髮根發燥,人急出汗來,骨頭筋肉躁動著似有千言萬語,輪到嘴巴上來,不知怎麽說話。
女人抱住了李寸心的腰,悶聲哭起來,李寸心身體一僵,好一會兒緩過神來,輕輕拍她的肩。
顏柏玉淡淡地瞥了一眼,臉上沒什麽變化。
李寸心對哭泣的人沒轍,這是顏柏玉一早就發現了的。
而顏柏玉這個人,偏生不喜歡哭。
“別怕,你現在安全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雲琇!”李寸心叫道。
“誒!”
“你看有什麽吃的,給她做一點來吧。”
“烙了兩張餅。”雲琇已經端著盤子和一碗水過來了,“先吃一點墊墊肚子吧,吃的時候要細嚼慢咽,小心別噎著。”
女人哭過了頭,情緒舒緩下來,嗅到餅的面香味,不自覺松開了李寸心,她望著桌上那烙的金黃的餅,邊上一層皮已經酥了,女人眼睛發直。
李寸心坐到一邊,笑道:“吃吧,別客氣。”
女人拿過餅,起初還有點羞赧,試探著咬了一點,而後大口咀嚼起來。
“你叫什麽?”李寸心問道。
女人將食物吞咽下去後,說道:“白羚。”
李寸心又問道:“你到這裡來多久了?”
白羚想了一想,卻也弄不明白來了多久,她感覺自己過的這些天,像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可能一周多吧,不,半個多月……”
李寸心打量著白羚衣著,心裡也琢磨著這個人來這裡不會久,像這種地方,要想活下來,除了有極強的野外求生知識或者選擇了相關天賦,就是與人合作生存。做為個體,沒有求生類的天賦是活不長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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